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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义满意了,替她和青玉指了后院逛园子的路线。
主子离开建康,回临安任职后,知州已经搬了进来。
如今主子回来,也只是在此暂住一两日,没让知州挪地儿,后院里住着的,还有知州的一众家眷。
倒也无妨,童义道,“知州的家属就在旁边的院子,都是些女眷,夫人要是闷得慌,可以找她们说说话,有什么事,随时来找主子,主子就在咱们刚才经过的前院办差,您顺着长廊过来便是。”
芸娘一个闲人,哪里敢去打扰他办差,在屋里歇了一会儿,便带上青玉去了隔壁。
登门是客,前来打扰,怎么说也该去打个招呼。
芸娘让青玉提了几盒临安的胭脂,虽不贵重,也是她的一片心意,谁知两人刚穿过垂花门,上了院子前的长廊,便听到了一道摔杯子的声音,接着一位姑娘怒斥道,“凭什么要让我腾出院子,那么多地方他不住,一来,就要我腾出来,他是青天老爷,还是皇子老子,如此铺排人”
芸娘不确定,她这骂的是谁。
随后又听见一道声音,“你要死啊,人就在隔壁,囔囔干什么,闭嘴!”
“难道我说错了吗,父亲一个知州当得好好的,他裴安一来,就欺压到父亲头上,这府邸是父亲一笔一画亲手作图,亲自监工完成,临了自己没住上,让他霸占了两年,如今人已都回临安任职了,不过是路过一次,就得让咱们给他腾地儿,客栈那么多还能委屈了他那宝贝夫人不成,非得在这儿摆谱,不就是想耍一把威风吗。”
芸娘这回听明白了,骂的就是她和裴安。
“他听到了又如何,还能杀了我不成?趋炎附势的走狗罢了,得意什么”
青玉眼皮子猛跳了一下,“这等混账东西,还真是走哪儿都有”
话还没说完,便见前面的芸娘,双手提起裙摆,两脚生了风一般,顺着廊下,快步地冲了过去。
到了屋前,丫头一脸惊恐,还未反应过来,芸娘一把将她推开,伸腿,朝着跟前的房门重重一踢,门扇“啪”一声打开,芸娘扫了一圈屋内几张惊愕的面孔后,目光落在了跟前手抱着茶壶要摔不摔,正一脸梨花带雨的姑娘脸上,凉凉地问她,“你骂谁呢。”
—
裴安坐在前院,听知州汇报他这两个月以来的政绩,无外乎就是向他证明,他有多清白,有多辛苦。
卫铭去办事今早就走了,王荆此时在地牢里同老熟人叙旧,他其实没什么事,坐了一阵后,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在这儿听他瞎扯。
正不耐烦,童义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主子,夫人和知州大人的千金吵起来了。”
谁?
裴安抬头。
边上的知州也是一愣,反应过来脸色都白了,骂了一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顶着一头汗先赔罪,“还请裴大人恕罪,定是我家那混账东西,被娇惯坏了,失了规矩,得罪了夫人”
—
夏天的日头没晒在人身上,周身都能冒汗,更别说午后最烈的那阵,皮都能撩下一层,芸娘也没进门,就立在门槛外,太阳照在她后脑勺上,不断地灼烧,背心已生出了一层薄汗,她一张脸面色润红,目光却沉静如水,面无表情地看着知州家二娘子千变万化的脸,再次质问道,“这位小娘子既然扬言不怕被听见,那我就过来,替我夫君听听,小娘子还要栽赃、诬蔑他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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