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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眼皮一跳,声音冷了几分,“尊名。”
“秦阁老没死。”那人彷佛就剩下了这句话。
裴安:
“秦阁老”这回那人还没说完,裴安头也没回,眨眼便抽出了身后卫铭手里的刀,架在了他脖子上,面色再无半点温和,目光凌厉。
“误,误会。”那人小心翼翼地转动了一下脖子,讨好地看着裴安,“姑爷放心,我同姑爷是一伙的,秦阁老那嘴碎的老匹夫,要不是姑爷留着他命,我早就想弄死他了,我来就是想借个院子先洗个澡,再问夫人借一套衣裳,不知道夫人在何”
话没说完,脖子上的刀,突然顶了过来,那人忙地往后一仰及时躲开,“你杀了我,我外面还有兄弟,他们也知道秦阁老没死。”
两人盯着彼此。
那人看着裴安冷得没有半点温度的眸子,觉得他说不准真的下一刻就要抹了他脖子,目光开始打颤,但到底还是坚持着没退。
半晌后,裴安撤回视线,突然收了刀,平静地问他,“想洗尘,吃顿饭?”
那人松了一口气,额头都冒出了汗,“除了洗澡,换身衣裳,吃顿饱饭之外,我这还,还有两个条件。”
“你找死。”卫铭听完,脸色一变,正欲上前,裴安脚步一拦,挡住了他,看向那人,“你说。”
“其实也挺简单。”那人笑着挠了一下脑袋,“头一桩嘛就是,对夫人好,哄夫人开心,不能让她”
不能让她什么来着?
他记性本就不好,走的时候,偏生神婆子在他耳朵边上又叨叨了一大堆,如今赶了这半个月的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哪里还记得完整。
“哎呀,就是好好疼爱她,不欺负她就好了。”
裴安:
“另外一件,就更简单了,带夫人去果州,替她外祖父上个坟。”
朝堂的事,芸娘一窍不通,只知裴安是御史台大夫,具体干什么,在忙什么,一无所知。
见天色黑了,人还没回来,芸娘让青玉在门前挂了一盏灯,怕待会儿他夜里看不到脚下,灯笼刚挂上,童义便来了院子。
“夫人,明儿世子爷要出一趟远门,劳烦夫人帮忙收拾一下衣物。”
芸娘看到童义,原本以为裴安也回来了,虽说心里是想开了,这会子天黑又要独处了,还是有些下不了脸子,忙转过脸去,最后见进来的只有童义一人,松了一口气,又有一些疑惑,这是还没回来?
听童义说完,芸娘神色一愣,第一反应是倒也不至于让他躲出去吧,没醉就没醉,丢人的又不是他一人。
之后才回过神,不敢耽搁,起身准备去收拾。
可他的衣物在哪儿她也不知道啊,这才新婚嫁过来头一日呢,芸娘脚步顿在那儿,又回头问了一句童义,“郎君要去哪儿。”
童义笑着道,“果州。”
“”
芸娘愣住,果州?!是外祖父家的那个果州?
童义匆匆地瞧了一眼她神色,“此趟主子一去估计得要几月,深冬才能回来,特意吩咐小的过来嘱咐夫人,在府上要是有什么事,自己做不了主的,直接找老夫人便好,夫人若是嫌闷,带上两个小厮,尽可出府”
芸娘早已经没听他在说话了,突然打断问道,“是重庆府旁边的果州吗。”
“对,途中主子得经过建康、再横穿边境到果州,怕是得跨过半个南国,夫人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可提前同奴才说,奴才记在心里,等到了地方,定给夫人捎回来,要是夫人没什么特别想要的,那奴才就看着办,建康身后的一片海域,盛产珍珠,大的能有碗口那么大,到时奴才让主子给夫人带颗最大的回来,再往里走,便是鄂州江陵了,奴才倒还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听人说,江陵山脉相连,房屋建在山底下,山水相连,一到晚上一条河流两岸,万家灯火通明,热闹劲儿不比咱们临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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