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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活着,她看起来过得还不错,难道她是来行刺的?
云芳荨呆坐了片刻,轻叹了口气。
罢了,只要她没做过分之事,她不会追究了。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门外熟悉的声音分外焦急,不顾礼节闯进殿中,四处寻找。
云芳荨不禁嘴角露出笑意,扬声道:“长风,我没事。”
沉重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长遥发足狂奔,不顾身上重伤。
他武功终究还是逊长风一筹,但那又如何,倘若当真性命相博,他相信他会是最终活下来的那个,只是长风不肯,硬接他一剑为代价仍是逃了。
昔日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何时也会这般惜命了?长风变了,长安也变了,活下的人都变了,除了他。
他满不在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继续循着二人打斗的痕迹一路追去。
他长遥大爷岂会在意区区一条命?不然此刻又怎么会送死一样的去找那两个生死决斗的疯子?
兄弟情义?呸!他哪有那种肉麻兮兮的东西?
这一路草木尽倒,鸟兽无踪,如狂风暴雨肆虐过一般被极强劲的内力外泄波及,可想而知二人的对决可怖到何等地步。
终是行至一处断崖,崖山二人剑拔弩张,各自受了不轻的伤,已是强弩直攻,仅凭着最后一口气拼死相搏。
长遥距二人只有十步之遥,已能感觉到那若有实质的杀意气劲,可他仍是试图靠上前,捉摸着找准时机在背后偷袭南天冽,因为宁惜眼见不敌,被南天冽逼至崖边,退无可退,只要再一掌
南天冽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双眼泛红,大笑道:
“去死吧——”
正在此时,南天冽求胜心切,门户大开,全身破绽,只见宁惜一反方才颓势,从身一跃,凌空无处借力之际,看准命门,硬生生拼尽全力反击,俨然是同归于尽之态!
“不——”
长遥撕心裂肺的怒吼,然而短短十步之远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他眼睁睁看着南天冽周身大穴爆裂喷血,如同一块破布一般身体高高飞起,一路撞断数棵大树,重重跌落,气绝身亡。
而宁惜精疲力竭,再无挣扎余地,被掌风反力所迫,就这样跌下了悬崖。
长遥双腿不由自主一软,跪倒在地,甚至再无勇气上前张望一眼。
天地俱静,良久,他勾起嘴角,自嘲一笑:
“明明也有我的份,凭什么让你一个人逞英雄?李家庄的仇,谁说我不想报”
溪水潺潺流过,细沙碎石浅滩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身下大片大片的血迹,随着水流冲散开来。
全身上下骨骼如同尽数寸断,无一完好,周身忽而如坠冰窖忽而如烤猛火,只觉所有生命力都从体内慢慢抽离,连呼吸也这样困难。
宁惜知道自己还活着,却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南天冽的内力至阴至寒,即使今日侥幸活下来,本就不长的余生又要消减几年,至多十年之后,便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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