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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些文臣已经和太子党结交甚密,一时半会怕是难以赢得他们的心。】方岫玉说:
【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已经被太子拉拢的人,我们改变不了他们的立场,不如扶持一批新人,让他们成为我的心腹,来日我起兵造反,也好有个人给我写勤王檄文,免得我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
六年的磨砺让兰鸢山行事愈发谨慎:
“但现在最让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方岫玉与他心有灵犀,立刻道:【你在担心君也吗?】
“对。”兰鸢山一想到小狗哥哥就有点伤脑筋:
“他被父皇和太子扣在宫中当人质,如果哪一天我起兵,我怕他们会狗急跳墙,伤了宫内的君也。”
他缓声道:“何况六年的战役,青峦军的数量已经减至半数,如果真要造反,也不知道有几成把握。”
【慢慢来吧。】方岫玉拍了拍兰鸢山的手臂,像是在安慰:
【西域的使者马上要进入大周,在外邦面前,太子应该不会太找你麻烦。我们还有时间门,可以慢慢准备。】
“但愿如此。”
兰鸢山叹息:“但不管世事如何发展,我还是希望能早日寻回我的小狗宝宝,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又流离到了何处,受了多少苦。”
他的小狗宝宝,他的小儿子,此刻又在哪里呢?
京城城北的医馆内。
此时此刻,兰君钦正跪在地上,慢慢给昏迷的池遇稚擦拭着手上的血,还未擦干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紧接着,医馆的珠帘被人猛地掀起,压抑的哭腔隐隐从门外传来,带着熟悉的嗓音:
“小稚!”
宁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离开池遇稚一会儿,池遇稚就遭受了重伤。
他看着满身是血的池遇稚,两眼发黑,几乎是被池若学扶着,才能面前走到池遇稚的面前,一近身便跪倒在池遇稚面前,当场痛哭出声:
“我的小稚,我的孩子,你为何伤成这样?!”
宁矜眼眶里的眼泪在不停地打转,倒映出池遇稚虚弱苍白的面容,他似乎是想伸出手去碰一碰池遇稚的脸,却又怕会将池遇稚碰碎了,更怕伸手去碰池遇稚时,会感受到停滞的鼻息。
半晌,他只能瘫软在地,绝望地仰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趴在池若学的怀里,失声痛哭:
“夫君怎么办”
“没事的,没事的,”池若学自己都急的满头是汗,还得分神去安慰自己的夫人,顺带看看池遇稚的情况。
他就一个孩子,池遇稚又是他捧在掌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如今池遇稚性命垂危,他几乎都顾不上斯文和体面,抱着哭成泪人的宁矜,压抑着吼道:
“医师呢?!大夫呢?!”
“老夫在这里呢。”池若学话音刚落,一个花白胡子的郎中就从门后转了过来,一边说话,一边拿着舂药。
池若学见到他,就像见了救星似的,连滚带爬地来到医师面前,强装镇定,但眼底又带着分明的祈求和惶恐道:
“大夫,我孩子怎么样了?有危险吗?”
大夫舂药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满脸是泪的池若学夫夫,半晌将药放在桌上,捻着胡须摇头:
“难以回天。”
他说:“小公子伤势太重,就算是真的上天有眼,放他从鬼门关回来,但他腹腔受损,日后怕是很难很难再孕育子嗣了。”
大夫没有把话说死,每一个字句都用的很委婉,但池若学和宁矜还是在瞬间门了明白他的意思。
不能在孕育子嗣了?!
一个双儿,不能生育,在大周,无异于被判了死刑。
他无法像男人和女人一样出去建功立业,却需要饱受信潮的折磨,与此同时,还不能再为心上人传宗接代,这就成为了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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