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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娜站在楼梯口,全程围观了这场科维希克对克洛伊的单方面围剿。
法堤玛刚刚让管家喊来了希娜,让她帮忙看着克洛伊,如果克洛伊只是找科维希克闹一闹就让她去,但如果这孩子转头就要回花园找那两个水银针的麻烦,就得拦着。
希娜靠着栏杆,看戏似的看克洛伊与科维希克唇枪舌战。
事情发展到今天,并没有多少出乎她意料的地方,唯一令她感觉诧异也感到疲倦的是克洛伊过于旺盛的精力——尽管她只比克洛伊大三岁,但在旁观的时候她却莫名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希娜扪心自问,自己生活里是否还有值得为之极度愤怒或极度悲伤的事物,然而想了很久,她也没有答案。克洛伊再次开始尖叫大哭,家里的许多人都已经开始为此感到厌倦,但这一刻,这哭声却勾起了希娜的自怜。她感到自己怀着某种愿望,但她却不知道这种愿望应当是什么。
从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让希娜感到自己正在被生活搓磨。
这一瞬的觉察像是多了一种触觉,让她第一次真实地触摸到生活的无聊和庸常。即便她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那种想要寻求变化的心情却在突然间变得无比清晰。希娜抓紧了楼梯栏杆,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汹涌的浪潮。
发生些什么吧,希娜心底也有一个声音开始尖叫。
即便是灾难,即便是不幸——但是无论如何,发生些什么吧!
……
日落时分,尤加利独自坐在农场边缘的草垛上。太阳已经落下,但天却没有完全变黑。远天的云霞以一种无声但磅礴的气势变幻着它的光影,在无边无际的辽阔天空下渐渐暗淡。
“尤加利姐姐。”琪琪跑了过来,“吃饭吗?”
尽管琪琪的声音不大,尤加利还是被吓了一跳,琪琪连忙过来拉她的手,尤加利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
她站起身,随手重扎了乱糟糟的头发,抖落上面粘着的稻草,刚转过身,就看见不远处还站着海泽尔。
“啊……”尤加利愣了一下,“你……你怎么……”
“这地方真难找,”老人走到尤加利身边,“我下午开车过来,结果直接开到后面那个镇子上去了。”
“……我好像是听她们聊到过要做新的路标,”尤加利低声道,“不然是很容易走错。”
“还好吗?”海泽尔问。
尤加利露出一个苦笑。
海泽尔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将这场聊天持续下去。昨天她打过来的电话是由赫斯塔接听的,海泽尔询问能不能把手机交给尤加利,结果赫斯塔说,尤加利现在用不了电话,有什么事她来转达。
两人就这么聊了一会儿,从赫斯塔那里,海泽尔才知道“脉冲音恐惧症”的事。据赫斯塔说,她们之所以把搬家的事情一下提到所有日程前面,就是因为原先的那间公寓临街,偶尔汽车的连续鸣笛也会让尤加利陷入恐慌。
“那她的飞行训练怎么办呢?”海泽尔问。
“只能先缓缓了,”赫斯塔在电话里说,“您能不能也经常过来看看,我想如果有您陪她说说话,她可能也会好受一些。”
海泽尔有些犹豫,探望或聊天都可以,她打电话过来本来就是为了关心一下尤加利现在的情况。然而从赫斯塔提供的信息来看,尤加利似乎留下了点心灵创伤——尽管海泽尔也全程经历了那一晚的恐怖袭击,但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影响不算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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