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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还有,我还听说从冀北侯府里赴宴回来的人说,连宋佥事身边的流银都躬着腰跟他说话,你们想想,流银是什么人啊?他可是打小就在宋佥事身边侍候的,宋佥事许他有掌管他私物的权利,他在亲王府的地位是仅次于伍大人的!连他都给徐镛低头,你们想想,这事儿有多靠谱?” “就是就是!”树下哔剥的磕瓜子声愈发紧密了,“照这么说来,宋佥事只怕早就盯上他了,唉,可怜的徐镛,就他那副身骨儿能顶那头炸毛狮子几下捅?哎,我说他那双腿该不会是被宋佥事索爱无果之后给打断了的吧?” 门下的徐少泽听得鼻血都差点喷出来了! 他们是在说宋澈看上了徐镛? 马的秘密 徐镛的腿伤了已有七八日,先前请的大夫是胡同口医馆的大夫,虽然已经消肿了,但余延晖到来之后看了看,立刻扬高了一方唇角,本就扬着下巴看人的他脸上愈发怠慢。也不多话,察看完之后开了些内服外用的药,便就起了身。 杨氏本想打听下具体伤情,见问三句他也才懒懒地答一句,满腹的话竟生生给憋了回去。 徐滢送客出来,到了廊下无人处,从侍棋手上接了把铜板递过去,“有劳余大夫。” 余延晖瞅了一眼后抬眼望着天:“姑娘免了,诊金府上公中会出。” “我这出的可不是诊金。”徐滢慢腾腾从侍棋手上接了个手绢包儿打开来,“我这里有包马食,想烦请余大夫给我验验,这里究竟有些什么配料。” 余延晖扭过头来,挑眼盯起了她。 济安堂是京师老字号的医馆了,余家五代行医,到了近两代名气更是响亮,因而往权贵富户后宅里走动的机会也多,徐镛的腿是骑马摔的,徐滢私下里出钱请他验马料,摆明了是她怀疑这马料里头有阴私,哼,徐宅内里水深着呢,他才没那个兴致去掺和。 他袖了手,眯眼望起栏外合欢树:“在下只管医病,不管验药。” 要不怎么说世道好呢,这年头,一个看病的大夫都拽得二五八万的。 徐滢也不生气,反手又从画眉手上抓过来一张纸,笑眯眯道:“余大夫不肯帮也没关系,我这里拿着的也是个治跌打的方子,吃了也能治好我哥哥的伤,只不过就是得让他再在屋里呆多个十天半个月而已。今儿早上是徐家的人拿着侍郎大人的帖子去请的你,你说,到时是你吃亏还是我吃亏?” 余延晖吸气无语了,世上竟然有这么卑鄙无耻的人? 余家就是靠着这么些年的口碑才把济安堂做到这么大,一个跌打伤而已,要是传出去治了个把月才好,那么岂不是被她砸了招牌?岂不成了他人生污点? 他咬牙看了她半日,说道:“少吓唬我,你敢拿大少爷的伤病开玩笑么?” “哪里是开玩笑?”徐滢拢手道,“马料是从我哥哥摔倒的那天的马厩里拿来的,我查这个也是为了彻底找到他受伤的原因,余大夫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却罔顾医者济世救人的原则,我又怎么能相信你的药真的能治好我哥哥的伤?” 余延晖脸色臭得跟墙下水沟一样了。 徐滢却从容自得,不紧不迫。 余道晖瞪了她片刻,恨恨放了医箱,夺过那包马料,走到阳光下看了看,又嗅了嗅,然后又没好气地将东西塞回给她:“有苦艾草!” “苦艾草?” “这种草泡水或直接吃都会致幻。”余延晖郁闷地擦着手指。他是京城里轻易请不到的名医,居然被逼着看起了马料…… 徐滢对他的郁闷视若未见。马料里有致幻的苦艾草,那么也就足以解释当日徐镛的马如何会撞上墙头了。但谁会起这么歹毒的心呢?三房一家正因为势弱,只要别人占他们便宜的份,从来没有会碍着别人的地方,谁还会这么看不惯他,想把他直接整死? “告辞。”余延晖擦干净了手,黑脸拂袖子道。 徐滢笑道:“还要再问余大夫,我哥哥的伤势如何?多久能走路?” “大少爷有武功底子,没伤到关节要害,照我说的用药,十天能走路,二十天跑步没问题。”说完他斜眼睨着她,然后一伸手把她拿着的药方子接过来撕了,“告——辞!” “余大夫!” “还有什么事?”他已经很忍耐她了。 徐滢含笑指着廊椅上的医箱:“你忘了这个。” 他腾地红了脸,瞪了她一眼,抓起药箱飞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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