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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应该有钻戒的,我有好大一笔钱呢。”细碎的呼吸声拂过,徐流深心头躁欲忽然被抚平,春雷惊动的夜里,他感到人生前十八年没有的凉爽。谈善微微睁大眼。徐流深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有凉风的气息,手指冰凉,唇也冰凉,借着低头的姿势去吻他,撬开他唇舌,占据他呼吸。“不需要。”他听见徐流深在喘息声中低低:“本宫什么都有。”“什么都交给本宫。”-正是四月的天,一场春雨后天气转暖,万事万物在新鲜泥地里萌芽,草籽清香遍洒大地。谈善没跟徐流深回宫,舒舒服服把整座皇城逛了个遍。他总觉得新奇,古人做什么都稀奇,见到卖糖人的小摊他驻足,见到挑担卖各种小玩意儿的他也停下来摸一摸,顺手赏了沿街卖身葬父的十岁小童金银——等他回到宅院告诉徐流深他一整日都做了什么的时候徐流深笑了。世子爷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回来,身上满是尘土和硝烟的味道。他扔了马鞭,将人狠狠抱进怀里,问:“怎么不把人带回来?”谈善瘫着张脸看他:“……我现在转头把人带回来也是可以的。”徐流深有一下没一下拨弄他的耳垂,面无表情说:“不。”“你总这样抱我……”谈善挣扎了一下,他被抱得太紧,虽然底下人眼观鼻鼻观心未必敢抬头,他还是不太自然,摸了摸自己红得滴血耳垂,抗议:“奇怪。”徐流深大步往前,视线一一扫过所有人,继而轻笑:“有什么奇怪?”宅邸中下人不多,压低了黑压压一片头颅。哎。随便了。整座宅院生长出柔嫩绿叶,谈善想了想,扒着他肩膀说:“我想学认字,有没有什么学能给我上?”徐流深眉梢微不可察皱了一下:“本宫教你。”那不是大材小用吗?何况他那么忙。谈善拒绝:“不。”徐流深退步道:“本宫给你找个读书先生。”没什么区别,谈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一抽:“你不会给我找个老大爷吧。”徐流深衔着他耳垂慢慢地磨,他最近很喜欢这里,偶尔不高兴想堵住谈善的嘴,就会换种方式表达不满。谈善被咬得颤抖,伸手去掰他的下巴:“好好好,好还不行吗。”话音刚落他不小心把手指插进了世子爷嘴里。他俩都顿了一下。徐流深眸色一暗。谈善:“那什么……对不起——嘶。”徐流深含着他指尖咬了一口,不轻不重。谈善后背激零零抽过一道闪电,迅速抽回手,吞吞吐吐:“那说好了。”徐流深“嗯”了声,话里带着笑:“本宫饿了,可以吃面么。”天色暗了,他频繁往返重重宫阙和皇城,看着那堆大臣直倒胃口。谈善默默藏起耳朵,有求必应:“你想吃什么面,用鸡汤还是排骨汤?”“可以陪本宫吗?”“……”谈善把他的脸挥到一边:“别这么跟我讲话,我手痒。”徐流深于是把头埋在他颈窝,低低笑起来。“你不是要去打仗吗?”谈善装作不经意地问,“这都十日了。”徐流深:“鳌冲父子挂帅出征,与本宫无关。”“你嫌本宫粘人吗?”
谈善表情空白地转过头:“……什么?”徐流深把他放到榻上,幽幽地说:“本宫去县令府中处理一件事,他才娶了妻,搓着手围着夫人转,他夫人很是恼怒,让他夜里不要进门。”谈善匪夷所思:“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与本宫有些关系。”徐流深说,“他与本宫谈事时十分焦心,本宫问他为什么,他唉声叹气成婚时蜜里调油,过了两日他夫人没了新鲜感,盼望着他不要回到府中烦人才好。”谈善:“……”“你是在骂我吗?”谈善心平气和地问。屋子里点了灯,晕黄的一盏,星星一样散出暖光。将他侧脸上绒毛照出小小的一片,他穿得整齐,领口没出深浅的锁骨,手腕上有消得差不多的红痕。兴师问罪的样子也可爱。徐流深见好就收:“本宫错了。”他又迅速讨巧道:“你最可爱,最善解人意,最美丽,最通情达理。”谈善一口气憋在胸口。“从哪儿学来这么多……”他哽住。徐流深认错态度良好:“巷口卖蒲扇的大爷,本宫花一两银子从他那儿买一句哄媳妇的话。”“……”“不好么?”徐流深眼中寒光一闪:“本宫明日去找他麻烦。”谈善深吸了一口气。“还行,学得很好。”“以后别学了。”谈善抓住他衣襟领口,在他冰凉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叹着气说:“不学我也喜欢你啊。”“我也没不让你上床啊。”徐流深微微一怔,被勾着脖子胡乱亲好几口。谈善闭着眼,反正就乱亲一通,最后蹭了蹭他鼻尖:“睡一小会儿,感觉你好累,睡醒吃面,好不好。”实在是很累了。但所有人都不觉他会累。徐流深闭上眼,扣在谈善腰间的手缓缓收紧。他或许回答了,或许没有,他紧绷的肩颈线松下来,下巴搁在谈善肩膀上,睡意昏沉地说:“记得叫本宫。”“嗯。”窗外骤雨初歇。真是一个太好的春天。-“帽先生,请随我来。”帽恪之是远近闻名的教书先生,他挎着书箱前来这处宅子授课,一路拐了好多路,周遭绿竹青葱,过了阴凉处又是七弯八拐的回廊,曲折廊檐下系了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假山溪丛叫人眼花缭乱,一不留神就会迷了路。侍女停下来等他,帽恪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没忍住好奇心:“是哪一家的小公子要授课。”随行护卫说:“无须多问,做好你分内事便可。”“是是是。”帽恪之再度用湿透的袖子擦汗,不敢再问。很快,他便看清了自己要授课的人,是个正值弱冠的青年,靠在亭子里赏鱼,满湖的锦鲤在水里逛圈,金色,银色,白色,涌作一团。湖水在阳光下碧波粼粼,连带那人身上也覆了一层涌流的光。侍女不敢惊动他,放低了声音道:“先生来了。”“快请。”近了。帽恪之屏住呼吸。对方五指插入乱发中,小小打了个哈欠。他似乎还不习惯长发和繁复衣衫环佩,乌发一侧乱糟糟,像是被人仔细整理过又打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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