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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喜公公应了一声好,两人当即转了一条道去清宁殿,姬溯此时才到宫中,闻得此言,并未刁难,抬手就放行了。
等马车出了宫,庆喜公公才道:“殿下,老奴有一问,不知道殿下是否愿意与老奴解惑?”
姬未湫正挑着帘子看窗外,这两天他天天出宫,也不觉得有多新鲜了,闻言道:“公公与我客气什么?只管问。”
这倒是真的,庆喜公公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又是姬溯身边的总管,有什么不能问的?或者反过来说,有什么事他不知道,居然还要来问他?
庆喜公公犹豫了一瞬,这才道:“老奴那侄子喜欢上了邻家妹妹,说来也算是青梅竹马,可那小青梅似乎另有所……”
庆喜公公还未说完,姬未湫就打断道:“她愿意的。”
庆喜公公的眼睛瞪大了一些,许久才道:“……殿下怎知呢?”
姬未湫看着窗外的景色,满目璀璨在他眼中缓缓倒退而去,他轻笑着说道:“公公不问怎么知道不是?”
“问一问就知道了。”姬未湫道。
庆喜公公侄子确实有个邻家青梅竹马,姬未湫一直叫人照顾着他们家,前阵子还听说他侄子要筹办聘礼,要向邻家提亲,醒波从账上拨了银两和一些贡品去,让聘礼好看些。
事情都成定局了,庆喜公公问的显然不是他侄子。
……他以为庆喜公公不会问的。
那一日姬溯叫宫人进来收拾,就是将他们两的关系在清宁殿范围内公之于众,而庆喜公公作为姬溯的近侍,是不能问他这种问题的,不管处于哪种考虑,庆喜公公应该做的就是视若无睹,帮着姬溯防止消息外传,然后恭喜他们天作之合。
今天问他这些,庆喜公公是拿着项上人头来问他的。
故而他才打断了他,姬溯多疑,不要拿这些事情去挑战他的底线。
姬未湫接着道:“说不定那小青梅早已喜欢邻家哥哥许久,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宣之于口而已,如今得知两情相悦,许是欣喜若狂。”
至少让庆喜公公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这样老人家也好受些,庆喜公公向来把他当亲儿子疼,要是知道姬溯是另有所图,还不知道有多难受。
不过……姬溯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其实他能隐隐约约察觉出来一些。
姬未湫一笑,将这个问题忽略了过去,还是不要想的太多为好,得过且过就是。
庆喜公公肉眼可见的长舒了一口气,他低着头,低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姬未湫放下了车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也是喜事一件,公公且放宽心,日后阿力也算是有伴了。”
庆喜公公连连点头,这个在宫中不动声色了一辈子的老人,神色居然有些狼狈,姬未湫轻轻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算作是安慰。
不多时,就到了庆喜公公侄子的住处,庆喜公公早已得了姬溯的特许,能在外置田买地,这宅子以后也是庆喜公公养老的地方,但算不得精致奢华,从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殷实人家。
庆喜公公领着姬未湫进去,庆喜公公的侄子是真病了,如今正躺在床上昏睡着,姬未湫还带了太医来,太医诊断过后说是风寒,姬未湫方点头,吩咐说好好治。
他心中微动,庆喜公公就这么一个侄子,本是家中幼子,不想地方上受了灾,他大哥只知道弟弟在宫中做太监,也不知道过得如何,临死前托孤,求邻家送来的京城,本想送进宫中做个太监,有叔叔照拂一二,便是断了根,至少人还能活。
也是有缘,这小侄子与庆喜公公相似,临门一刀的时候被掌事的太监认出来了,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庆喜公公的侄子,好悬歹悬是保住了。
就这样一根独苗,庆喜公公也舍得硬生生把他弄成了风寒,怎么不可谓是不用心?
庆喜公公自然也心疼,姬未湫见他如此,便回避了出去,不想屋外有人侯着他,却是个意料之外的人——御史刘毓。
哦不对,现在人已经成了中书了,明降暗升进了内阁,就跟着邹阁老做事,也算是自己人。
“下官刘毓参见王爷。”刘毓躬身行礼,行动之间一派优雅从容,世家风度尽显无疑,姬未湫瞧着他,调侃道:“刘大人这是逃了班?”
刘毓也跟着笑了起来:“下官今日休沐,偶遇王爷车架,这才跟着进来做了个恶客。”
那就是专门为了他请假出来的了?
姬未湫抬手,示意他到稍间说话:“主家病了,可有什么滋补的好药,记得给主家送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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