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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有廖维鸣这么个出名的画家在,旁人的话题总是免不了要绕到他身上去。“维鸣,最近忙不忙?我那个珠宝城要开了,大厅里留了块最好的位置,就等着你有空给我画一幅,我好叫人挂上去。”有人举着杯子过来敬酒,顺便把提了要求。廖维鸣还没开口,父亲先替他张罗了:“没问题,到时候让我儿子给你画个万马奔腾,图个好彩头。他水墨画的特别好,大虾跟真的一样,虾须子都能给画出来。”可廖维鸣分明是画油画的。还有人说起场面话,恭维着:“老廖,还是你会培养孩子。当初你说送维鸣去学画画,我还觉得这玩意也不挣钱,学它干什么。结果没想到,嘿,还真行。现在维鸣一年光办展览就不少钱吧,比咱们跑工程也不差。”廖父被夸的很高兴,转脸问起儿子:“你是不是又要办个什么展览来着?下个月吗?”“不是下个月,是八月。”廖维鸣笑笑。“哪个月都行——到时候我多叫几个朋友,去北京给你捧捧场。”话说到一半,廖父的手机响了起来,于是他扭头接起电话,“喂,张总,过年好!”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杯盏撞击声不停。酒店里全是说话和应酬的声音,本应该吵闹异常,但温梦看向默默吃饭的廖维鸣时,却又嗅出了一丝孤寂。上海的冬天一直下雨,屋子里比室外还冷。打开中央空调的话,温度倒是上来了,可鼻子干的要冒火,开加湿器也不管用。温梦实在不适应这样的气候,犯了鼻炎,一到晚上就开始猛打喷嚏。她从茶几上拿起纸巾盒,想抻出一张面巾纸。没想到就连纸巾盒都是大理石材质,摸着凉到人心里去。温梦打了个小小的哆嗦,廖维鸣看在眼里。“要是有那种毛线织的套子就好了。”他像是记起什么,随口嘟囔了一句,“套上去,就不冻手了。”温梦顿了下:“我妈妈织的那种?”“对。”温梦的妈妈特别热衷于织毛衣,后来发展成给每样电器都用钩针织出罩子。冬天一到,家里的空调、电视、洗衣机甚至纸巾盒都穿上了花花绿绿的新衣服,温暖又惬意。廖维鸣还是高三去温梦家补课的时候,【一更】圣莫尼卡的小咖啡馆(李)……啪嗒。那场淅淅沥沥的雨,成了此时温梦头发上一滴未干的水滴。水珠滑落,砸在她的手背上,中断了回忆。温梦抬起手,继续擦拭起潮湿的头发。目光扫过廖维鸣遗落在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时,停顿了几秒。思绪上下激荡,往从未涉足过的水域流去。而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开了。沐浴露的香氛随着水汽一起扩散出来,还有来自廖维鸣诧异的问题:“你的头发怎么还湿着?”温梦从电脑上收回视线,抬起脸:“刚刚给刘主任回了一封邮件,花了点时间,所以还没来得及吹干。”“你们老板可真行,黑心周扒皮,周六还让你们回邮件。”廖维鸣不满的抱怨了一句,用自己手上的浴巾罩住了温梦,胡乱拨弄起她的头发,“湿着的话,夏天也会感冒的。一天天光说我,自己反倒不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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