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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因心慈手软,优柔寡断,他一步步输到这般田地。
半个时辰前,他捏碎了酒杯,扼住云芳荨的脖颈,不顾她的哭诉辩解,冷笑道,他便是要青楼的妓女也不会要她。
夜半孤身前来风尘仆仆送一杯践行酒,他本以为是那人斩草除根的鸩毒,金蚕脱壳的计划早有安排,他一面敷衍,一面心中千谋万算,意欲将计就计。
谁料不过是儿女风月的不甘,浊酒下肚,便只剩下怒意。
云芳荨身边那个使毒的丫头跳出来洋洋得意:“我家小姐对你念着旧情,与你做今夜最后诀别,让彼此都不留个遗憾。中了桃花醉你坚持不了半个时辰,强行压制只能武功全废,你就老老实实从了我家小姐吧!”
于是他站在了此地。
这是最过糜烂的销金窟,台子上一个个女子衣不遮体像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为助兴,她们都被喂了媚药,一个个无不神志不清,或搔首弄姿,或蠕动呻吟,引得台下男子血脉膨胀。
却是有一个例外。
最后那个被两个婢女钳制着带上台子的女子,她缩在角落里拼命蜷缩起身子,企图用单薄衣衫遮住自己□□在外的肌肤,她眼睛紧紧盯着一处,咬唇拼命忍住要出口的呻吟,握紧的双拳留下几滴血,极力维持清醒,好似在用力的保全最后一丝尊严。
正如此时此刻台下的他一般。
然而这样的挣扎毫无用处,人事多舛,无力回天。长久以来所谓的自持,所谓的底线,又为了什么?
不如放纵,不如毁灭,就这样跌入曾经不屑一顾的深渊地狱罢。
他终是放弃了抵抗,对洛文道:
“就她吧。”
他曾娶妻,曾有子,可笑却是不曾沾染半点男女之事,更因媚药性烈,压抑到最后,已是失去理智,一切不过凭借本能,他糊涂又清醒着。
他只记得,她哭了。
事后他翻身躺在她身边,喘息了许久,全无半分轻松舒爽,黑暗中似有无穷无尽的大石压在他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说不出的自我厌弃与嘲讽。
身边之人早已昏死过去,眼角犹带泪痕,他侧头望着她许久,终是轻声一叹。
他换了床褥,给她擦了身子,换了衣衫。他抱着她躺在床上,双眼未阖,一夜未眠。
因母后之事,他自幼决心勿近男女之情,倘若当真遇见心爱之人也要对她从一而终,而后这样的念想虽不再提起,却终是未变。
如今一时冲动,退无可退。
她是无辜的,她是不愿意的。
他们本是陌路不识,如今却有了肌肤之亲,同床共枕,何等荒谬。
她昏迷不醒,柔弱无骨倚在他怀里,瘦弱纤细,一身旧伤留下深深浅浅的疤痕,有刀伤,有烙伤,尤以后背肩胛一处鞭伤最为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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