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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顿时像疯了似的,嗡嗡嗡震个不停。
越洋电话打来了,没接就微信继续疯狂滴滴。
【爸爸:说话啊!】
【爸爸:怎么个情况?打错字了还是脑袋发昏?】
【爸爸:啊?】
【爸爸:我听他妈的说法他脾气可不太好啊,这么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人为什么吃多要给你烫碗?姜冉,我劝你不要作死。】
【爸爸:还是你发嗲功夫深厚到是个人都能买你账?】
【爸爸:我怎么不信?】
【爸爸:……】
【爸爸: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已经在被打了?】
姜冉没再看手机。
如果看到了,大概从倒数第四句开始就要和她爸扣字大战三百回合。
这会儿她注意力全放在北皎身上,满脑子震惊和她表面上的镇定相当割裂……混乱之中她开始羡慕起毫不知情的北皎本人,看他拎着滚烫茶壶的手多稳?
知道真相怕不是得连壶带里面的开水一块儿扔她脸上。
整个烫碗的过程特别长久,就像是一切被刻意放慢了节奏似的——
他可能不怕烫,外面接近四十度的天,两根修长的手指就捏着盛满了热气腾腾滚水的白瓷碗,手腕抬一抬,水从边缘流淌出来。
滚水有一些从他指腹蔓延而过,他却不知烫一般,只是修剪的很整洁的指尖有些微微泛红。
动作不算熟练……
应该也是很少有客人发疯喊他帮忙烫餐具消毒。
在看那张精致的脸,无甚表情。
反而是坐在小桌子旁盯着他一举一动的姜冉,尾椎像是被那滚水烫着了,发麻发酸。
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背,姜冉又自认为隐蔽地掀起眼皮子偷偷看他,发现他低着头似乎是专心于手头上的工作……
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放慢动作。
当然不排除是因为她做贼心虚。
一只手撑着脸,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来来回回打了几个圈,手指微曲敲了敲桌子,她开口时,声音带着沙哑:“你怎么到处打零工?”
就好像她昨夜的酒还没完全清醒,她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亲近。
然而没有得到回答。
他烫完餐具里最后一个玻璃杯,往她面前一放。
“啪”地一声。
可比他消毒碗筷的时候动作重一些,不能说是没有情绪。
她条件发射闭上嘴,伸手去碰杯子,然后被杯壁上残留的温度烫着了,矫情地“啊”了声,缩回了自己的手指尖。
伴随着她低低的呼声,北皎的目光落在她被烫得泛红的指尖,眼底是死水样的黑邃,心中平静地给了四个字的评价:娇生惯养。
她揉着自己的指尖,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仰望着他看上去欲言又止……
少年却没有给她再开口提出荒谬要求的机会,直了腰把她点的单隔着灶台递进厨房,转身离开空调房,坐在门外树荫下的水池旁,打开龙头开始洗碗。
姜冉没办法,只能猫在矮矮的桌子旁,眼巴巴地瞅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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