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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侍卫给寺里的和尚看了太子府的腰牌,和尚立即恭敬地将马车引到后院里停了,不必与别家车轿挤在一处。
顾银韵戴上帷帽,缓缓下了车。
入眼便是个静谧的小院,黄墙青瓦,有玳瑁色的小猫在墙檐上走动,活泼讨喜。
顾银韵深吸一口气,倍觉松快。
她随意走动几步,活动一下久坐而僵硬了的身子,隔着院墙能听见外面人声嘈杂,许多人赶着天气晴好到寺里上香。
一灰衣沙弥走来,合手念了声佛。
“娘娘,方丈请您到客堂一坐。”
顾银韵歪头看他,婉拒道:“大师相邀,本不该推辞,只是我还不曾敬香礼佛。”
她暗叹这静安寺的方丈当真是个人物,太子府的马车方才停住半刻,他便知晓了这个消息,还专差了人来请她过去。
可惜她此次前来,无心听谁说些个深妙禅机,也不欲费心拉拢人脉、广结善友。
散心罢了。
顾钰口中的真相,他的坚决、冷漠和厉声警告;神秘莫测的翊府,慈祥的老妇和原主从未踏足过的老宅;季寰忙忙碌碌,追索紫伞的下落;还有掺和其中的沈家、谢家……
事情太杂、太多,无从下手。
索性给自己一份歇缓的时间,吹吹风,看看佛,远眺那群山远黛,而不是总想着那些糟心事。
顾银韵身前,灰衣沙弥合手又念了声佛。
“娘娘,佛主圣明,论心不论迹。只要心中有佛,少烧几炷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微微一笑,“娘娘,方丈请您到客堂一坐。”
隔着帷帽,小沙弥的脸看不分明。
只他的眼睛格外有神,蕴着某种深沉的智慧与平和的暗示,透过面纱,被顾银韵很好的接收到了。
“那便去坐吧。”她松口道。
遂唤了婉秋,跟在小沙弥身后,穿行过林荫遮蔽一处寒凉的小道,来到清幽雅致的客堂院中。
老方丈在客堂里已候了多时。
“还请娘娘一个人进去。”
院前,沙弥拦住婉秋和缀行的两个侍卫。
婉秋自是不愿,与沙弥争辩起来,两个侍卫也皱起了眉,用表情传达着“恕难从命”。
顾银韵是识大体的,笑着调解道:“莫吵,寺院禅宗,老方丈又是个体面人,还能害我不成?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不久便回来。”
沙弥不语,垂头微笑。
他听这位太子妃娘娘言辞都是好的,怎么语气却有些洋腔怪调。
应该是错觉吧。
“娘娘请。”沙弥侧身直臂。
顾银韵却还有话要说:“一炷香的时间。”她指着客堂院里的香炉,“我若未出来,你们就杀进去。”
又道:“要是不见我的人,就把老方丈捆了。传信给太子,让他带人把静安寺围住,直到他们放我出来。”
婉秋呆愣住了。
两个侍卫惊讶地对视一眼,齐声道是。
小沙弥出了一脑门的汗,面上强自镇定,说话时却磕巴了一下:“娘、娘娘请。”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这位翊府小姐、帝国的太子妃娘娘,真真乃奇女子也。她的安危是不必担心,方丈大人的安危么……
小沙弥暗中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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