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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厮匆匆跑进,跟管事耳语了什么,管事表情一凝重,顾不上这边的灯谜活动,急急忙忙去劝阻孔明灯没放开心,在玲珑坊发疯的大少爷。
专挑了跟魏兄弟相似的人,相貌体型上的,都跪在地上被他甩鞭子泄愤,场面可想而知。
大少爷清醒了就该后悔了,怕传到魏兄弟耳朵里了,到时还要怪罪底下人不拦着他。
都让他玩明白了。
管事连走带跑,引得路人不满叫嚷,邢剪置若罔闻,陈子轻好奇地回头,被他抠着后脑勺扳回去。
“别有点骚动就来劲,少管闲事。”邢剪训道。
“我就看两眼。”陈子轻把年年有余糖画吃掉,呵出的白气里都带着糖味,“我想给大师姐跟二师兄买东西。”
邢剪将蝴蝶给他,目光落在他嘴上,有些心猿意马:“买。”
陈子轻咬掉蝴蝶翅膀的一个脆角,嘎嘣嘎嘣嚼着吃下去:“不知道买什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邢剪佯装伤心:“你都没想给我买,你还问我?”
陈子轻脱口而出:“你也想要啊?”
邢剪这回是真的有了那么点伤心的感受,他闷声拐进一条巷子里,脚步滞了滞,转头去瞪杵在巷口的少年,像是在说,还不进来哄老子!
陈子轻倒是想哄,可他没想到怎么哄,所以他在想,正在努力的想。
谈恋爱很累,和古人谈恋爱,个中滋味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巷子细长似裤带,上空一条月色洒下来,照不亮邢剪的身形轮廓,干燥的土地面凹凸不平,陈子轻一脚踩进土坑里,一路歪歪斜斜地沿着土坑走到邢剪面前,他把手中断了半个翅膀的蝴蝶递到邢剪嘴边:“你吃点糖画,吃了甜的,心情能好点。”
邢剪高扬起眉毛:“老幺看出来师傅心情不好了?”
陈子轻趁他张口就把蝴蝶送进他齿间:“很明显啊,你一生气就不叫我昭儿。”
邢剪吐出来,笑道:“我怕我不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我在生气。”
陈子轻:“……”怎么还阴阳他啊。
额头呼过来热气,伴随二字:“这蝴蝶,你用嘴喂,我就吃。”
“啊,那多不卫生,”陈子轻觉出邢剪周身气压的变化,无奈改口,“好好好,我喂,”
“我现在就喂你吃,”他赶紧去咬糖画,火急火燎不小心被蝴蝶的长触角扎到脸,懵了。
邢剪放声大笑:“哈哈哈!”
陈子轻闹了个大红脸,他举起另一只手上的老虎灯照明,邢剪满面春风无处可藏。
“咳。”邢剪竭力压唇角,压不下去,他握拳干咳,带着笑意道,“昭儿,师傅只是皮糙肉厚,心也挺软的,你就不能多想着点师傅。”
陈子轻自我反省:“我想了啊,我是觉得你是我的人,我就没……”
眼前人没了声响。
邢剪维持着握拳抵在唇边的动作一动不动,气息都没了。
陈子轻抓着邢剪的手臂,蹦跳着去拍他:“邢剪,喘气,快喘气,你都把自己憋得脸红脖子粗,”
“那是害羞。”邢剪恢复喘息,重而沉,像大浪拍打礁石溅起白沫,他一把举起少年,压在蜂窝似的土墙上,土匪的架势,情郎的低求,“你觉得什么,再说一遍。”
陈子轻扭头冲着巷口:“师傅你听,街上好像有锣鼓声。”
“说不说?”邢剪出门没套假手掌,就用手腕的断口去蹭他腰上痒痒肉,蹭他脖颈。
陈子轻受不了这个,他大概是有心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好不了了。
“你是我的人。”
陈子轻在邢剪耳旁小声说完,刚要偷瞄他一眼,就被他亲了个结结实实,密不透风地压着,肋骨都疼。
老虎灯在陈子轻的手中掉落,蝴蝶糖画粘在指间,他腾空的两条腿乱蹬几下,习惯性地挂在邢剪腰上,濒临窒息的吻令他头晕眼花,舌根发疼,手往邢剪脸上打。
邢剪意犹未尽,抬袖擦掉他嘴边津液,目中尽是热潮与狂喜:“在哪学的那等浑话。”
陈子轻没力气说话,他喘成了狗,邢剪却不喘,回回都这样,就好比同样是干了个通宵,他下不来床,邢剪能就地打两幅棺材,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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