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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春意渐浓,蒲苌与蒲坚策马离京,在出城之时遇到梁怀玉与鱼歌两人,鱼歌头发轻轻挽起,作男儿打扮,见到蒲苌与蒲坚兄弟,便勒马远远的问:“你们要去哪儿?”时蒲坚十二岁,蒲苌二十岁,而鱼小妹仅是是个十岁女儿郎。蒲苌见到鱼歌,与蒲坚一同策马前去,到了近前,说:“我们上山遛马去,你们呢?”梁怀玉看着眼前的两人,便说:“我们也是上山遛马的,只是为何坚头来了,云小妹却没能同来?”蒲坚答:“她身子不舒服,在府中不能同来,故而只有我和兄长两人。”梁怀玉笑了笑,策马扬鞭,说:“既然都是去遛马,不如同行,看谁的马儿快些,能跑到铜雀台去!”鱼歌听见,还在想着“铜雀春深锁二乔”一句,只见蒲苌扬起马鞭,大声说:“到铜雀台会不会太远了些?”梁怀玉不管,只说:“良驹可日行千里,还怕远不成?”说完也不管,率先奔了出去,蒲苌随后,蒲坚见状,喊了鱼歌一起,四人一前一后直往铜雀台奔去。到了之后,只见一群匠人正在修建铜雀台,梁怀玉看到匠人修建铜雀台,马鞭往旁边一抽,说:“无趣!”鱼歌远望铜雀台高十余丈,流光烁金,巍然若山,而匠人似乎还在往上加着高度。便问:“铜雀台不是三国曹魏时就修起来了么,怎么现在还在修?”蒲苌在一旁答道:“新帝继位,大兴土木修建宫台也是常事,算不得稀奇。”鱼歌皱起眉头,说:“夏桀的瑶台,纣王的鹿台,秦始皇的阿房宫,哪一个不是最终随王朝覆灭就被一把火烧了的?与其花时间花精力去修建这些东西,还不如在乱世之间好好思索该怎么使国力强盛,一统河山。帝王一家强又有何用?藏富于民才是真正的盛世。”见她感慨,蒲坚心中附和嘴上却没说透。梁怀玉在一旁说:“你这话,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是要杀头的!”鱼歌不领情,策马往回走,说:“杀头就杀头,死了一次的人了还怕死第二次?”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梁怀玉站在原地说:“鱼歌今天是怎么了?”蒲苌答:“许是方才我们不等她生气了吧,走吧。”说着,策马跟了上去。回去的路上有一座山,蒲苌见状勒住马,大喊前面走在前面的鱼歌,鱼歌听见忙停下来,回过身问:“什么事?”蒲苌说:“不如到山上去走走!”鱼歌看着蒲苌,看着他身边的梁怀玉,又看着离自己不远的蒲坚,便答道:“好啊!”说完策马率先奔到深山里去,蒲苌跟了上去,梁怀玉刚要走,却被蒲坚叫住,蒲坚说:“阿姊,不如我们往这边抄近路上山去!”梁怀玉看着策马入山的两人,又看了看蒲坚,便说:“好啊!”一路上,梁怀玉问蒲坚,“鱼小妹莫不是在生我的气?”蒲坚知道鱼歌的心思,知道鱼歌生气确实有些梁怀玉的因素在里边但也不全是,便说:“阿姊多虑了,如若坚头没猜错,小妹是在生兄长的气。”梁怀玉闻言,想到鱼歌一点面子不给当众反驳蒲苌的话,与其说是生她的气不如说是生蒲苌的气合适些,便说:“你说的也对。”蒲苌策马赶上鱼歌,两人一路到了山谷里去,山谷间蓊蓊郁郁,没有半点寒冬之后的萧条气息。蒲苌见鱼歌逐渐慢下来,跟了上去,鱼歌回头,问:“梁姐姐和蒲坚哥哥呢?”蒲苌答:“他们从另一边走,要和我们比谁先到山顶上去。”鱼歌抬头透过树林看山顶,说:“早知如此就不往山谷里走了。”说完策马回程,要另寻山路上山去。蒲苌在身后喊:“你就没发现是我故意支开他们的么?”鱼歌正要走,听见这话停下来,转过身来问:“为什么?”蒲苌答:“我有话要同你说。”鱼歌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什么话?还不能当着大家面说的?”蒲苌叹了口气,上前来,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鱼歌一脸莫名其妙,说:“我生你的气做什么?”蒲苌说:“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和怀玉走得近了惹得你不开心了。”鱼歌默然,过了会儿边看着怎么上山去边慢慢说:“如此说来,我还真有点因为这个生气。”蒲苌在身后说:“要不以后我离她远点?”鱼歌选定了上山的路,说:“无妨,我还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其实说起来,若非你我有婚约,单是从外人的角度看,你和她那么有默契,倒是极般配的。”说完也不管,策马上了山。一路苔藓小径,直往山上去,快到山顶时,蒲苌叫住鱼歌,鱼歌问:“什么事?”蒲苌说上前对她说:“男子三十而立,女子十五及笄。若你愿嫁我,那你及笄之后我便来娶你。”鱼歌闻言红了脸,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蒲苌不好说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欲取关中,也不好说父亲断言后赵皇室将大乱。鱼歌见他不说话,只说:“若我及笄之时不愿嫁你呢?”,!蒲苌答:“若你不愿嫁我,那我就再等五年,而立之年来娶你。若你还是不愿嫁我,我就不惑之年再来娶你。若你还是不嫁,我就知天命时再来娶你。总之,你这辈子都是我的。”鱼歌听着有些想笑,调笑道:“若我嫁给了别人呢?”蒲苌有些不高兴,道:“你觉得有可能吗?”鱼歌大笑,觉得此时的蒲苌有些可爱,便说:“我等你。”蒲苌有些不敢相信,忙问:“你说什么?”鱼歌笑答:“我等你来娶我。”说着心神荡漾,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策马直往山头跑去。隐在不远处的蒲坚和梁怀玉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蒲坚本自知道鱼歌终究是要嫁给兄长蒲苌的,但是不知为何,自小到大,看着她读书习字,骑马弹琴,总能让他心中欣喜赞赏,那种与之相处时的自在惬意,是别人如何也及不得的。如今见她和兄长两人情意渐笃,虽为她高兴,心底却生出些莫名的情绪来……压住这些不快乐,策马上了山去。梁怀玉随后,心底也有些说不清楚的酸涩,她心中仰慕蒲苌,可是蒲苌待她和别人并无不同,反倒是对鱼歌比起常人来更处处忍让呵护,不忍她受半点委屈。明知他们终究是要共渡此生的,还是忍不住生出些痴念来。暗笑自己荒唐可笑,策马跟了上去。鱼歌最先抢占山头,面上全是隐藏不住的欣喜和笑意,蒲苌与她一样,为她开心。梁怀玉与蒲坚笑虽笑着,却各怀心事。下了山,到了城边见蒲法与蒲靓策马前来请蒲坚和蒲苌回去,各自作别,回了府去。到了鱼府上时已是黄昏。鱼歌把缰绳丢给随侍,走了进去,才进门,忽而见到一个袅娜的女奴上前来,对她说:“女郎,夫人找你。”鱼歌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女奴一眼,问:“你是哪个屋的,我怎么没见过你?”那女奴红了脸,说:“奴是夫人身边的人。”鱼歌看她娇媚的样子调笑了半天,伏在那女奴的耳边小声说:“你生得真好看,往后就跟在我身边吧。”说完也不管众人动静,径直去了娘亲的院子。鱼歌到了江氏的院里时,江氏正在教鱼歌三四岁的弟弟识字,径直入了屋里,逗弄着小弟鱼汐,江氏见了她,说:“你看这是什么样子?”鱼歌看了看自己,一身男儿打扮,骑了一天马出了一身汗,头发有些松散,确实不成体统。便向江氏道:“女儿知错了。”江氏说:“知错了就快去屋中梳洗,梳洗过后再来找我,我有话对你说。”鱼歌应了,梳洗罢,回了江氏面前,江氏让奶娘把小公子抱下去,拉着鱼歌坐在榻上,对鱼歌说:“你如今也十岁了,每日在作男儿打扮在外边读书遛马,娘虽没什么异议,但你自己总该有些女儿家的样子。像你刚才那样,叫别人看了去,岂不是又要被人笑话!”鱼歌有些不悦,嘴硬道:“我是鱼府的小主人,府上谁敢笑了我去?”江氏说:“别整天跟混世魔王似的,在这府上人当着你的面虽没人笑你,但背地里呢,外人呢?别人看了会怎么想?前些日子你和蒲家公子领着小厮在外偷着喝酒是怎么回事?”鱼歌不知道这事怎么会传到江氏耳中来,只好解释道:“我和蒲法兄长比赛射箭,当着诸公子的面我输了可不就得喝酒吗?”江氏问:“最后鼓琴高歌又是怎么回事?”鱼歌想起当时,确实是喝得有些多了,一时兴趣使然,便低头小声辩解道:“我只不过是鼓琴唱了一曲《九歌》。”江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歌儿,你毕竟是女儿家,娘亲可以不叫你读《女训》《女戒》,也可以不叫你学女红刺绣,但你终归是女儿家……”鱼歌表情有些默然,心底有些难受,便说:“娘亲,女儿知错了。”江氏看出她心底委屈,便说:“娘不求你有惊世的才华,只求你有经世的智慧,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此生。”说着心底也难受,便说:“你回去吧,好好想想。”鱼歌站起身来,拜别母亲,临走之前转过身来,对江氏说:“娘亲,歌儿有个不情之请。”江氏问:“什么不情之请?”鱼歌眼中含泪,对江氏说:“女儿看上了母亲随侍的一个女奴,想向母亲求了她去,让她跟在女儿身边服侍左右。”江氏问:“哪一个?”鱼歌环视左右,指出那个女奴,江氏看了一眼,看不出这女奴有什么出众之处,便问:“你求了她去做什么?”鱼歌不语,江氏屏退左右,鱼歌方说:“她生得比当年的萧姨娘还要娇媚些,女儿不愿她时时跟在娘亲身边在父亲面前乱晃。还望娘亲把她给了我。女儿告辞。”说完,退了出去。看到站在门外的女奴,叫上她和自己一起离开了小院。夜已深,鱼歌半倚栏杆,看着花园中一路延伸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想起之前弹琴高歌,心底不禁委屈起来,口中喃喃唱到:“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想起这首《山鬼》是曾经她还不是鱼歌时最喜欢的一首歌,想起之前那个没有界定男儿家该做什么事女儿家该做什么事的社会,不禁悲从中来。,!那新来的女奴过来,听见鱼歌哑着嗓子,有些呜咽地小声唱着歌,听着心底悲伤,打断了她对她说:“女郎,当歇下了。”鱼歌转过头来,眼中面上全是泪,女奴惊了一惊,上前来用手帕给她拭泪,鱼歌拉住她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奴把手从鱼歌手里抽出来,答:“青儿。”鱼歌听见“青儿”与之前骗了自己的“卿儿”谐音,便说:“我不:()重生之山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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