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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泽背靠在墙上,眼神透着冷意,唇角弧度却习惯性地上扬:“他起来了。”
然后是噩梦的开始。
“嘭”地一声,周正岩打开门,周京泽吓了一跳,不等他反应过来,周正岩阴沉着一张脸,猛地拎起他的后领往房间里拖。
周京泽根本无法挣脱,周正岩提着他的脑袋往墙壁上磕,一边撞一边骂:“老子忍你一晚上了,咳咳咳,还他妈让不让人睡觉了。”
“操!老子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个晦气的东西。”
耳边响起周父不入流的肮脏的辱骂,周京泽整个人被撞向坚硬的墙壁,脑袋一阵生疼,痛得他直哭,最后疼得失去知觉,只感觉额头有温热的血涌出来,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最后他哭着抓着周正岩的手求饶:“爸,对……不起,对不起。”
周正岩这才停下来,他仍觉得火气未消,心烦意乱地周京泽关在了地下室,不顾亲儿子的哭闹,还上了锁。
周京泽哭闹到凌晨六点,想出去,周围脏又潮湿,眼前又一片漆黑。他待在地下室又冷又饿,却天真地想要绝食抗议。
保姆将此事告诉了周正岩,他本来这两天就四处求人融资失败,烦不胜烦的他一脚揣过地下室的门抽着皮带狠狠地打他。
周京泽回忆着,仿佛陷入当时的场景,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画外音传来一道颤抖的嗓音:
“他打你的时候说什么?”
周京泽脸色发白,感到四肢冰凉,头仰在墙上,语气虚弱:“你这个畜生,整天给老子添堵。”
泡水的皮带一鞭一鞭抽在身上,周京泽感觉自己的衣服被磨开,皮肉像被刀刃刮,痛得他几乎昏死过去。
他还发着高烧,脑袋昏沉,好像神经知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双铮亮的皮鞋出现眼前,周正岩一把揪起他的头发,盯着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我不该惹您烦。”
此刻的周京奄奄一息背靠在墙上,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宥成一个自我安全的姿势,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
“抱歉,关师兄。”许随再也不忍受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将隐在角落里的摄像头遮住,耳边的通讯器也一并扔掉。
许随受不了,她最骄傲肆意的少年的狼狈不堪的一面被别人看到。
他需要的应该是鲜花和掌声。
不断声音冒出来,黑蜘蛛陆续爬过来,周京泽抬手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恍惚中,有人制止了。他无意识地重复一些杂乱的话,分不清谁说的。
“你出不去了。”一道阴狠的男声说道。
“可以,出口就在那里。”一道温软的女声想起。
“你就是个丧气货,不如死了算了。”有人反复提醒他。
周京泽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扼住喉咙,浑身被毒蛇缠住,陷入深渊,无法动弹。
“你不是。”女声再次响起,一滴滚烫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
周京泽被关了两天两夜,到最后还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睁眼,蜘蛛在脚边爬来爬去,他害怕地往后退,周围黑不见底,像一个巨大的黑匣子,让人无法动弹,他好像永远走不出去。
“出不去。”周京泽的唇色苍白。
豆大的汗从额头滚下来,周京泽眼睫耷拉下来,唇色苍白,喘着气,整个人意识混乱,一道温柔的声音试图喊他:
“周京泽,你看看,有光。”
许随蹲在他面前,不知道哪找来一把打火机,周京泽后知后觉地抬起眼,两人眼神相在撞,一簇橘色的火焰蹿起,照亮一张唇红齿白的脸,一双清澈漆黑的眼睛力只映着他。
周边的耳鸣声散去,心跳声渐渐平缓,眼前摇摇欲坠的火苗像一颗黯淡星,带着光。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
周京泽两眼一黑,再也不支撑不住,一头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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