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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朝他挥手,目送他汇入商队,直到商队启隐没于远道,才后知后觉道:“忘了问他要食单了。”
楼云春接道:“也无妨,来年他还会回来。”
“说得也是。”胥姜转头看向他,微笑道:“咱们也回去吧。”
“嗯。”楼云春转身,脚下却是一晃。
胥姜赶紧扶了一把,“没事吧?”
他站定,随后摇了摇头,“方才喝太急了。”
胥姜听他这慢吞吞地语调,便知道他又起了醉意,不由得一叹。还好今日出来是驾的马车,若不然这醉猫可难弄回去咯。
回去后,楼云春在肆中倚炉睡了大半日,醒来见胥姜正在整理新刊印的诗集,也起身帮忙。
林红锄去临街租了牛车,让其主明日卯时送来,再行装车押送。将诗集清数目点好,胥姜又写了契书,才总算准备齐整了。
三人歇坐吃茶。
胥姜舒了一口气,“明日将书交付给国子监,这活儿才算告一段落了。”随后又捏了捏林红锄的脸,谢道:“这些日子也辛苦咱们小锄头了,东家我给你涨工钱。”
林红锄喜上眉梢,“好呀。”
楼云春也翘起唇角,说道:“明日一早,我送你去。”
“好呀。”胥姜学着林红锄的语气答应他。
答应让他去,一是记起杜回的话,说两个人要相互扶持。二是想让他在杜回面前博个好印象,以免又被逮着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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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胥姜未至卯时便起了,心里头惦记着事,睡不熟。刚起身,门外就传来一阵铜铃声,牛车来了。
她赶紧更衣洗漱,前去开门。
引车来的是一位老伯,身形有些佝偻,一双眼却炯炯有神。他见胥姜出来,忙笑道:“扰东家清梦了,我怕误了时辰,便来得早些。”
“不碍事,我也起得早。”胥姜自他手里接过牛车,又嘱咐道:“您赶紧回去吧,天寒地冻的,外头呆着受罪,这牛车您也不用再来取,待我用完顺道给您送回去,免得您多跑一趟。”
那老伯连连应好,“那就麻烦东家了。”
胥姜笑得和气,“这一大早的,是我麻烦您才对,回去吧,别冻着。”
“哎。”老伯踩着积雪,嘎吱嘎吱走了。
胥姜将牛车拴在树下,把车斗清扫干净后,又铺了油纸和布,用来防潮防刮,随后才进屋搬书。
刚搬完一趟,楼云春便来了。
“怎么这么早?”两人异口同声,随即相视一笑。
楼云春将马牵进驴棚,那驴被扰了清梦,又是一阵闹腾。
两人齐力将书搬上车,点数确认无误后,又再以布和油纸打包、捆绑。胥姜结绳熟练,手法利落,三两下便将书捆得结结实实,楼云春晃了晃,纹丝不动。
胥姜得意道:“放心,我捆这绳,没有万次也有千次了,稳当得很。”
楼云春夸赞道:“绑得好。”随后又拉起她手,揉了揉绳索勒出来的印子。
胥姜瞧时辰还早,便问:“我煎饼吃,要不要?”
楼云春点头,“要。”
“走吧,你帮我掌火。”楼云春任她拉着往伙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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