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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云春目光如潭,其中蕴满情谊,幽深而不见底。
胥姜只觉自己犹如落花、落叶,除了此处,似乎再无更好的去处,随即她缓缓靠近,任由自己落入他眼眸之中。
楼云春拉她坐下,与她紧靠在一起。
胥姜瞧他裹着薄毯又想腻着自己的模样,不由得一笑,然后张开臂膀将裹成蚕蛹的人抱住,把脑袋蹭进他脖颈里。
楼云春顿时僵住。
两人相拥半晌,胥姜才喟叹一声,轻问:“你去杜先生府上同他说了赵秀之事?”
“嗯。”淡淡的烟火气与墨香萦绕在鼻尖,楼云春将气息压得极低,生怕将其惊走。
“方才有梁墨在,我不好问,现下可以告诉我了么?那赵秀身上有什么猫腻?”胥姜想了想,又道:“或是那木大人身上有什么猫腻?”
如今此事牵扯到杜回,胥姜不得不问。
楼云春知道她担忧,也没再回避,又想:告诉她也好,让她有个防备。
“你可还记得江孤临走前,我曾经他而得获取过一份官员名录。”
胥姜一愣,问道:“那份名录中便有这位木大人?”
楼云春点头,“得到名录后,我便已排查过,这两年木淙也与吏部、户部虽明面上少有来往,可私下却过从甚密。”
胥姜心如明镜,霎时便想通了关窍,“若这位木大人是他们的人,那这赵秀作为他的门客,又在科举当头去接近杜先生,定然存有歹心。”
她抓紧了楼云春,“你可有嘱咐杜先生离他远些?”
楼云春安抚道:“放心,此事杜先生既已知晓,自会小心提防。”
“也不知他们找上杜先生所图为何。”胥姜心头却难以放松,随后又问道:“你去木府便是为了趁机探听消息?”
楼云春却道:“不是我去木府,而是木淙池引我去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木淙也邀楼云春去赴宴,除了道谢还会做什么?
此事疑云重重,暗藏危机,胥姜叮嘱道:“你要当心。”
“我知道。”楼云春抬手抹去她眉间轻愁,轻道:“此事你别掺和,看顾好书肆就是。”
胥姜在心底叹气。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职。这事自己使不上力,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心头不安被一点点抚去,胥姜重新抱住楼云春,将下巴挂在他肩上。
怪舒服的。
“阿姜。”
“嗯?”
她轻柔的气息撩在楼云春耳边,不免使他心旌摇曳。
楼云春伸出手,将她裹进薄毯里,声音在她耳边压得极低:“亲亲我。”
胥姜来不及害臊,便被拢住了。
一只小虫撞进灯花里,呲地擦出花火,又很快化成烟,消散在春夜中。
绵绵细雨悄无声息地下了整夜,湿瓦上青烟袅袅,胥姜天刚擦亮便起来炖汤。
昨日买的青螺已吐尽泥沙,胥姜将其沥出,随后倒入盆中加清油和盐,将其反复搓洗干净。
麻鸭是昨夜宰杀好的,楼云春出力不少,想着他头顶鸭毛、面无表情的模样,胥姜便忍不住发笑。
她找来两只陶瓮,各填入一只麻鸭和半斤青螺,随后又自野菜中抓出两把金线莲放进去,最后撒少许清盐,注水封瓮。
瓮要封得严实,否则汤气外泄,便失鲜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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