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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夫人有腿疾多年,依旧是在院中晒着太阳,身边一左一右是阮姨娘和她已嫁为人妇的女儿,阮姨娘有意提起这件事。
开口问老夫人:“母亲,您这几日用了药,这身子也不见好,怎还又严重了呢。”她语气里尽是忧心。
老夫人闻言抬了抬眼皮,这还用说吗?那个孩子生来就克她,之前在建康城外还好说,这几日回了府中,可不是身子用了药也不见好。
已是刘家妇的谢兰沅扬起嗓门,乐说着:“适才我瞧见十五娘的马车出府了,母亲这身子明儿准能好。”
正好这时谢敛走进来,听到这句话,看了他这不让人省心的妹妹一眼,可他又向来孝敬,有关老夫人身子的事,不好多说。
谢兰沅便跟阮氏闲聊:“你那道士在哪找的,回头我去请来也去我们刘府上瞧瞧去。”阮姨娘闻言叹气:“我也是昨日才知道,那道士死了。”
谢兰沅‘哎呀’一声:“死了?这十五娘身上的煞气也忒重了,这道士说她几句,把人道士都给克死了。”
谢敛看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与谢老夫人道:“我已请了太医院的人来,母亲身子不适,定能医治。”
谢老夫人看向谢敛,似是不厌其烦道:“赶紧把那孩子给送走,笄礼也结束了,怎得这么件小事一直还办不成?”
谢敛讪笑:“我明日便与慕之说。”
谢兰沅又接话,咋咋呼呼的:“让一个庶女离开,还要问慕之啊。”她本只是随口一句话,倒是惹到了谢老夫人。
这几年,谢玄烨与她这个祖母越发不亲近了。
他如今再是在朝中身居高位,可回到家中,谢氏一族有谢氏的族规,他是晚辈,岂有不听长辈的道理?
谢老夫人冷了脸,开口道:“他这会儿在府上,去把他请过来,我亲自与他说。”
——
谢如闻睡醒的时候正好是申时,若谢玄烨这会儿还在书房的话,公务也已处理完,他们可以一起走地道回揽月苑。
谢如闻尤为佩服他这一点,他对她许诺过的时辰从未食言过,就连不能确定的事,到了时辰,他也都会做到。
可她睁开惺忪的眸子,映入眼帘的只有浮生,她轻轻打了个哈欠,从书案前站起身问浮生:“哥哥呢?”
浮生向来拿谢玄烨的话当铁律,怕谢如闻一觉睡醒见不到人,就在书房内坐着,正所谓秋乏春困,他也有些打瞌睡。
闻言,浮生猛地站起身:“十五娘,公子去老夫人那里了,”浮生看了看时辰:“应是快回来了。”
谢如闻听到老夫人几个字,心里莫名的不悦,她又坐在书案前,用了些茶水,等了谢玄烨有一刻钟,见他还是没有回来。
她拿起笔架上的一只兔毫笔,又取了张谢玄烨惯用的名贵银光纸,提笔落字,给谢玄烨留了张书信。
让浮生陪着她进了地道,先回了揽月苑。
——
早在昨日,谢玄烨就已命揽月苑里的下人开始准备了,谢如闻这回的生辰与往年不同,她长大了。
女子及笄,是一生中极为重要的事,作为兄长,他想照顾好她,也想给她一个难忘的及笄礼。
谢如闻刚出地道,走在地道入口处的竹林中,就已发现了揽月苑的不同,茂密葱郁的竹林每隔一步便悬挂了一只竹灯。
竹灯下还挂了铜铃。
春风拂动,不止带来了花香,还有铃铛清响,她抬眸瞧着,清秀的眉眼含着喜悦,有些后悔没能和谢玄烨一道来了。
浮生在一旁得意道:“十五娘喜欢吗?公子让人准备的,”浮生一时没止住话,接着道:“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布置的更好看呢。”
谢如闻朱唇轻动:“是吗?浮生,你别跟着我了,快回哥哥的书房去,让他早些来,别让我等急了。”
浮生笑笑:“我这就去。”
谢如闻回到揽月苑的时辰是申时三刻,她回到她的上弦院换了身石榴红百褶裙,平日里素净的一张脸还擦了些胭脂。
她本就生的芙蓉国色,稍染粉黛,让少女一张灵动娇俏的脸庞添了几分清媚,一切都恰到好处,女子的柔情与少女的灵动相合。
绿竹在一旁看着,纳闷道:“昨个还觉着十五娘是个小娘子,今儿不过多了一日,却觉得十五娘变成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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