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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分寸。”危诏抬起下巴,哼了声。
宴席过半,客人散了个差不多。
危诏在他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回到寝殿,好不容易将人安置在床上,偏得醉酒的人嚷嚷着要喝酒。
“别让慕承泽走!他居然偷偷把杯子里的酒水换成白水,耍赖皮不要脸!”危诏迫切的想要挣开他的束缚,拳打脚踢,却奈何力道比不上他,只好乖乖坐好。
“诏诏,一天了累不累?”他去桌子前倒了杯水,递给喝得醉醺醺的人。
危诏喝了水,抬头看他,眼睛放光:“不累,开心!”
“那就好。”他抬手擦了擦危诏嘴边的水渍,“慢点喝。”
“不过……”危诏唇半启。
“不过什么?”他问。
危诏仰头,看着那张和宋砚星一模一样的脸,说:“不过,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这样,你就能完好无损、健健康康的站在我的面前了。”
第62章仙侠(十四)
危诏望着那双熟悉的蓝眸,想到万里之外,躺在玄冰床上久久不醒的人,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从亲眼看到宋砚星昏迷在自己跟前,胸腔下的心犹如走在钢丝绳上一直紧绷,甚至在万剑宗众人面前,他仍旧执拗的、偏执的,不让一人靠近,哪怕暴露域主的身份,也要将人带走。
师徒情分不会让他如此失态,事后反应过来,他给自己的理由,是随着心中所想,便这么做了。
在进入幻境后,终于吹散迷雾,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你要走了吗?”他问。
昏黄灯光下,他一身红衣,那双眼睛含着危诏从未在宋砚星眼里见过的脉脉温情。
“没有牵挂。”
“以后也不会有。”
那道冷然的声音又在危诏耳边响起,当时听到把他气得落荒而逃,现在……也挺心塞。
虽然自己是单相思,但是他没打算沉溺虚假的幻境。
危诏站起身,又看了看他的眼,像要把那双含情眸刻在心底,片刻后,他移开视线,道:“大婚是假的,师尊你也是假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话音刚落,温情暧昧的画面尽数消散,他还是身处那片望不见尽头的海水里。
剧烈的疼痛从浸过膝盖的海水蔓延至全身,仿佛像有把冰冷的刀在一寸一寸的凌迟着皮肉,撕裂得就像瘆人的锯子在骨头里钻孔。
心里有所欲求,有所妄念,便会疼得加倍。
他的确有所求,无法求得六根清净。
危诏抿了抿唇,迈起已经被侵蚀掉大半皮肉的脚,毅然向前走去。
天空一片灰蒙蒙,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咆哮的风凌厉的在大地穿梭,是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海水已经漫过危诏的胸口,钻心刺骨的剥皮化骨之痛已经让他麻木得五感钝化,他听不见风的怒吼声,也感受不到海水的冰凉触感。
危诏只知道,他要向前。
因为他在等。
前行之路坎坷,不惧迎万难,终会赢万难-
一个月后,七曜域。
“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莫淮抬起手臂熟练的将人阻隔在大门前。
“到约定时间了,我还不能见我师尊?”成鸣谦真要气笑了,“无论师尊他是死是活,你们都应该将他归还万剑宗。”
“答应给危诏的时间在前天已经到了,于情于理,你们都要遵守约定。”
数不清多少次被人拦截,要不是那有阵法阻隔,再加上巡防队严密,成日蹲守在域主府门外的成鸣谦早就硬闯进去了。
三年前那天他听了宋砚星匆匆进去秘境前留下的话,不用他插手,便去忙了其他事务,哪曾想短短半天,就从他人口中得知出了事,那是他最后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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