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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早些将她接回府,给她一个名分,苏青莺也不会怀恨在心加害于她?
半晌,傅诏嗓音暗哑,带着几不可闻的抽气问:“她呢?”
云痕咬着牙,不忍道:“属下无能,还未寻到。”
未寻到,那就是还活着。
傅诏这样安慰自己,他僵硬扯出一笑,直起了身拍了拍云痕的肩,往车上去,“辛苦你们了,继续找吧。”
他难得说了句辛苦,上一次这般恭谨是对给瑾瑶接产的张婆婆。
傅诏上了马车,怆痛悱恻看向湍急的河流。
晚风吹起车帷,外面秋实抱着小公子问:“世子要抱抱小公子吗?”
通过车帷缝隙,秋实偶或瞥见看到世子脸上布满了泪水,她怔了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细看,傅诏已偏过了脸,里面传来他沙哑的声音,“不必了。”
这还是秋实第一次见到世子哭,可为何哭呢?
难道是真心喜欢瑾瑶吗?
喜欢的是被他**之后的瑾瑶,还是那个原本的瑾瑶呢?
岸边云痕带着一群官兵打捞了一夜,从上游至下游的青冈山,除了山脚下那凶险的瀑布,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均一无所获。
这样凉的夜,就算不被冲到瀑布下面,待在林中也得冻死。
马车停在岸边,傅诏守了一夜未曾离去,他眼下乌青一片,面容疲惫。
“如何了?”
这一夜,云痕不知听他问了多少次。
“回主子,该上朝了,这里属下继续派人寻。”
朝廷之事不可耽搁,傅诏回了侯府,先去沐浴换了衣裳。
簪冠束发,一身绯红官服在身,气度潇潇,他又是那般面如冠玉,城府深沉的傅大人。
昨日傅诏大张旗鼓派官兵打捞护城河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堂之上自有不少不满借题发挥。
恢宏庄严太和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排。
“启禀陛下,傅大人滥用职权,为一己私利调动大理寺官员,搅乱花灯会,该罚!”
此话一出便有人附影附声,“天子脚下随意调动大理寺官员,知道的是这一起,不知道的怕是傅大人背地里窃弄威权之事更多,还望陛下严惩不贷!”
“傅大人刚入内阁就行此私欲,可见其心可诛,非我大夏良臣,老臣以为应革除傅大人内阁之名,罢免刚刚认命的吏部尚书之职!”
“……”
傅诏身姿挺拔,俊雅的面容上毫无波动。
新帝夺嫡之时,多亏了傅氏夫子,因得也对傅诏不免纵容。
上方君主仪态威仪等着他说话,却见他不发一言,少顷坐不住了问他,“傅爱卿,你有何话说?”
“回陛下。”傅诏泰然自若,朗声应对,“昨夜那落水女子为我侯府奴婢,虽是奴婢,可也是娘生爹养,未报劬劳之恩便遭遇不测,微臣不忍她被鱼虾啃食,这才苦心竭力去寻,若是换做上京城中其他百姓,微臣依旧会如此。”
说罢他侧头,阴沉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苏相,“丞相以为,微臣这样做对否?”
苏自章接收到他那阴鸷的目光,吓得一凛,一瞬想起昨夜苏青莺哭哭啼啼对自己抱怨,说那丫鬟在她面前落水,被傅诏以为是她推入水中。
此事人命关天,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旁人如何认为。
眼下傅诏只说是女子落水,未说被苏青莺推入水中,分明是在给相府台阶下。
他若不在此刻帮衬说话,那再问下去,把苏青莺推人下水之事抖出来,相府要跟着遭殃。
相府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自章忙拱手对上方君王道:“陛下,傅大人说得极是,这恰恰证明傅大人仁民爱物,我朝有傅大人这般己溺己饥的大臣,实乃我朝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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