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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恪嗤笑了一声,不屑道:“那他们也得敢张口才行!”
“您的意思是……”
谷统揣摩着方恪话里的意思,小声道:“俺明儿去敲打敲打那些狗官?”
方恪“啧”了一声,叹着气摇头:“老谷啊,咱要没那个脑子,就别瞎琢磨,大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别胡乱发挥……那本账簿,你没看?”
谷统愣愣的点头:“看了啊,海河帮每月都会拿出大笔银子打点那帮狗官,所以俺才说这笔银子到了那些狗官手里,是肉包子打狗啊!”
方恪向杨戈离去的方向一拱手:“那你觉得,大人知不知这件事儿?”
谷统想了想,迟疑着点头:“大人应当还……不知吧?他老人家不还没来得及看那本账簿吗?”
方恪:“你以后就别揣摩大人的想法了,那不是你擅长的活儿,大人看重你的,也不是你的脑子,你就踏踏实实办差,只要不瞎伸手、不乱说话,该是你的,就会是你的。”
谷统想点头,可又有些不死心,拱手道:“您就让俺棺材底下撒石灰——做回明白鬼吧,琢磨不明白这事儿,俺又得好几宿困不好觉!”
方恪无语了一会儿,抬手指着那一箱古玩字画说道:“你觉得,这些玩意值多钱?”
谷统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期期艾艾的回道:“方大人,您是了解俺老谷的……”
“就打这些玩意值一千两银子!”
方恪加重了语气,打断了他的期期艾艾:“但只要到了那些狗官手里,这些玩意儿就能值三千两、四千两……甚至更多!”
谷统震惊的再次看了一眼那些古玩字画:“这么值钱的吗?”
方恪怒其不争的使劲儿点着那些古玩字画:“你还没听明白吗?这些玩意,就是咱家大人给城里那些狗官的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事儿办好了,咱家大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往不咎,办不好,海河帮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谷统闻言,心头都震惊的‘**’了一声,失声道:“俺还以为大人不准备再找那些狗官的麻烦了!”
方恪叹了口气,轻声道:“咱真要铁了心找他们的麻烦,倒也不是说不能办,就是动静儿太大、也太麻烦,前前后后要没有个把两个月,办不明白这件差事,而且大人是好心,可谁又能保证咱爷们法办了这些狗官后,后边上来官儿不会比他们还黑呢?咱啊,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饭,能做多少做多少吧!”
谷统呆若木鸡的看着方恪,好一会儿后才服气的感叹道:“得亏是咱家大人当家做主,要不然,就咱这脑子,估计被那些狗官给卖了,还巴巴的给人数钱呢!”
方恪笑着回道:“你以为大人那个位子,是什么人都能坐的?想当初,咱追随沈大人升任上右所千户的时候,沈大人就曾说过,咱绣衣卫的堂官儿,都是一只脚在朝堂、一只脚在刑场,一步走错、死无全尸!”
谷统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然后就又听到方恪赞叹道:“不过咱家大人这手腕,是越来越高明了,轻轻几句话就把事儿给办全乎了,简直就是举重若轻、滴水不漏!”
谷统想了想杨戈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也赞同的点头道:“是啊,真不知道大人那脑子,到底是咋生……”
他现在就觉得不公平,很不公平。
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凭啥别人的脑袋就这么利索?
“所以啊,我就说你以后就别瞎琢磨了,老老实实办你的差!”
方恪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现在机会给你了,事也给你掰开了、揉碎了说了明白,你要还办不利索,可就不能再怪大人不念旧情!”
谷统连忙向杨戈离去的方向拱手道:“瞧您这话说的,俺的脑子只是不太好使,又不是真的蠢,大人对俺们这些老弟兄的好儿,俺能不知道?谁要敢暗地里嘀咕咱家大人不念旧情,俺老谷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
方恪笑了笑:“这会儿倒是聪明了……去办差吧,多用点心,别给大人丢脸。”
谷统抱拳作揖:“喏!”
……
“诸位父老,诸位乡亲……”
隅中清澈的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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