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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铮顿挫片刻,柔和了声色,又问:“晏初是你很重要的人,你想护他?”
当然。
景平承认得干脆。
郑铮心怀安慰:“可若事情因果复杂,你即便医好了他的身体,还是有人看他不顺眼,怂恿皇上猜忌防备他,又该如何?”
他以为会把景平问住。
谁知年轻人对答从容:“我自然要在手中握有足够的筹码,待到万难险境,能让皇上因为更大的利益,对他网开一面。”
郑铮心下略惊:“更大的利益是什么呢?那位已经是天下之主了。”
景平笑道:“一时是,不代表一直是,更大的利益是江山稳坐,长治久安。”
郑铮没说话。
这年轻人待李爻赤诚,心思看似至纯其实很深,他像一柄剑,能护人,亦能杀人。
俩人在屋里聊得投机,时间过去不少。
李爻等得焦急,敲门道:“景平,看得如何?”
要说的差不多说完了。
“太师叔和王爷请进来吧,”景平没事人似的把远处窗户开了个缝隙,“郑大人屋内多通风,不直吹就没关系,昨儿太医开得方子很好的,您按方服药,白天起来活动,好得更快些。”
郑铮笑着应了。
李爻和辰王对视一眼,两相诧异:一会儿的功夫,老爷子状态不一样了?刚才像风一吹就要灭火苗子的灯,现在起码扣上灯罩子了。
贺景平年纪轻轻,确实有两把刷子。
老大人要休息,几人关照几句,便告辞了。
府门口,王爷要送李爻回去。
景平凑过来低声道:“太师叔咱们走回去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李爻向辰王笑道:“小孩儿要说悄悄话,王爷早些回吧。”
辰王笑着摆手上车,与二人告别了。
“我不是小孩”景平已经不想再絮叨了,他先不动声色生了片刻闷气,而后开始检讨自己——大人事还是做少了。
而其实李爻多少有点故意。
消遣景平、把人家惹急眼,已经成为他回都城后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只是经上回马车里那一遭,景平表现大度许多,大有一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纵容架势,李爻一拳挥出去索然无味。
他悻悻地问:“好啦,要说什么?”
“我要回江南去了,今天跟院判报批,还没来及跟你说。”
李爻先一皱眉,而后赞道:“做事有始有终,挺不错,那边有你师父在,我也放心,多注意身体。”
景平听他连个磕巴都不打就答应,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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