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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侣。
时明煦在对方的发问中一怔——他被由时岑主导着,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算是吗?
就在沉默中,原本由时岑操纵的身体控制权全然回到他自己这里,对方应该睁开了眼,那种通感的微妙联系,明显变得虚弱。
时岑愿意将自主判断权,完完全全地交还给他了。
虽然这种归还,同时伴随着远离。
“不要!”
挽留的言语快于时明煦的头脑反应,他徒然伸出手,但只抓住空气,无法触碰到对方。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却已经睡着的52号,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要不要回到从前。
时明煦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失去对时岑最清晰的感知后,那里反而变得愈发酸涩饱胀,情绪翻涌拍击,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
就在名为难过与怅然的浪潮间,他听见时岑心声低落:“小时,如果你认为我们不是伴侣,我应该为自己之前的某些行为道”
“是!”心脏在这个字吐露而出的霎那剧烈颤动着,它跳得好快,几乎快要脱离控制了。
时明煦只好努力平稳住呼吸,补充道:“是。时岑,如果非要界定的话,你我的确最应当用伴侣这个词,进行定义。”
——他真的说出来了,亲口确认下两人间名为伴侣的关系。
就在最后一个字彻底落下后,通感的链接增强,对方闭上眼,欣悦的情绪被清晰共享给时明煦。
时岑的意识也同他紧密相贴,在透窗而入的冷白月色间,彼此都到温暖。
起风了。
高楼外逐渐响彻绵长的呜咽,同两颗勃勃跳动的心脏一起共鸣,在隐秘无名的旋律中,蔓生出从未有过的复杂情愫,将两人都拥捧至孤独的高地,又推促着他们依偎在一起。
“小时,”时岑长长舒出一口气,“我很庆幸。”
“唐博士曾经说我是个性冷淡,”时明煦还沉浸在情绪里,意识连接在一处,他也全然感知到了对方被彻底打破的沉静,“我刚刚犹豫,不是不想承认或逃避。”
“但是时岑,我从没跟任何一个人建立过这种亲密关系——我的意思是,跟我成为伴侣,你可能会觉得很无趣。”
“你知道吗?我大概率真是个性冷淡,对上床这种事情也没有兴趣。”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半句时,几乎已经听不清了。
时明煦垂着眼,颤巍巍地等待答复。
他认为自己在给时岑反悔的机会,已经做好了哪怕对方不接受的可能性,但很快,他听见时岑轻轻笑了一下。
“小时,谁说你是性冷淡?”
时明煦如实回答:“唐·科尔文。”
“那家伙张口就来,”时岑说,“他为了多休假和喝酒,什么理由都能编得出来——包括给他的重要实验体过死亡两周年纪念日
。”
“不仅是唐博士的缘故我也有自己的判断,”时明煦小声辩驳,“我真的对上床没什么兴”
“伴侣间不是只有性的。”时岑叹了口气,“小时,你所说的那种单纯肉|体关系,更应当被称作情人。”
时明煦沉默须臾,认可了这种说法。
但与此同时,就在他松了口气、却又微妙失落的缝隙间,时岑补充道:“但伴侣间的确可以做更多亲密的事情,比如——”
他牵引着时明煦的左臂,抬高手腕内侧,缓缓贴近了唇边。
柔软的睡衣袖筒,在抬举间滑落几寸,露出皓白的腕部,以及其上安静匍匐的红色小痣。
下一秒,它蜻蜓点水般,擦过唇面。
“时岑!”时明煦一个激灵,连带着身体都打了颤,他在惊疑中脱口而出,“你在做什么?”
“做一些伴侣会做的事,”时岑嗓音淡淡,“小时,讨厌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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