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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殷知慎和扶鹤就被困在了机场。心急果然吃不了热豆腐。结束旅行后的殷知慎一天也等不了了,结果提前改签到凌晨小破城的飞机还检修故障,延误了足足十二个小时,两人枯坐机场,硬生生在这一天里见证了窗外世界从明媚凉爽熬到暴雪纷飞。猝不及防的恶劣天气横冲直撞,连通信线路都被压断,等沈放舟心急如焚地联系上母亲,两人已杳无音讯了一整晚沈放舟昨晚接到消息蹭地从床上跳起来,她苦心婆口:“毫不客气地说,你俩也都是上了岁数的人,都不是当年能连续几天不睡觉的年纪了。多注意点身体,不要像你们那个、那个什么姓谢的朋友一样,三十出头就身残体弱。”纣寒也又怒又喜:“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要让你们两个甘心枯等十二个小时熬大夜也要回来?难道不能交给我吗?”殷知慎&扶鹤:唯唯诺诺jpg还真不能交给你。为了看老朋友谈恋爱这种事情太幼稚了,幼稚到和对外人设不符的地步。更何况她们和谢归晚关系好是一回事,小辈们和小谢又是另外一回事。虽然殷知慎挺希望家里三个小孩都能对谢归晚有点长辈的尊重,但一来谢归晚多年不回家,二来现在的年轻人思想观念都不太一样。真强迫她们对比自己年长不到十岁的人叫小姨,殷知慎还有点担心会激发这些叛逆(?)青少年的逆反心理,因此平时也并未和孩子提起故友的事,无论如何谢归晚也拿着集团的原始股,纣寒更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家下手,索性就随缘。以至于沈放舟早就忘了那位传说中的谢姓朋友究竟是谁。反正没交集,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在这种时候当反面例子,狠狠警告两个老母亲了。千叮咛万嘱咐后才挂断电话,和姐姐随便商量了一下,纣寒表示自己明天出差恰好可以去接殷扶二人,沈放舟这才松一口气,不再多想。郁闷地放下手机继续熬牛肉汤,沈放舟哼哼唧唧地怪不开心,不出意料的,侧脸就落下一个吻。刚醒的谢归晚打了个哈欠,因为脑袋还不算清醒所以只披了件睡衣,她懒洋洋地伸手抱住沈放舟的腰,几乎就没正形地整个趴在恋人身上。谢归晚一边亲她一边哄人:“一早上怎么就不高兴?”“倒也没有,”沈放舟有点不好意思,她小小声,“只是终于联系上我妈妈了,有点生她们的气。”谢归晚意识回笼,想了很久才隐约想起来点片影:“你昨天半夜忽然冲出去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当时你还醒着呀?”沈放舟有点惊奇又有点愧疚,她往牛肉汤里加土豆胡萝卜,微微偏头:“抱歉吵到你了。”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天天接送上下班的专职司机沈放舟很快就搬进了这里,刚开荤的小情侣食髓知味,闹到一起也就情理之中。“小事而已,我很快就又睡着了,”谢归晚又打了个哈欠,转而语气关切,“伯——你妈妈还好吗?”苍天在上,想到这谢归晚就彻底清醒了,她实在叫不出伯母的称呼,沈放舟母亲大概多少岁?就算拿她那两个老朋友的年龄类比,她叫姐姐才差不多吧。头疼。沈放舟点点头:“没事儿,我姐姐去接她们了,没几天就能回来。”“你姐姐多大了?”“二十七。”还好还好。谢归晚松一口气,这就说明估计沈放舟母亲年纪应该不小,到时候见面不至于尴尬的都说不出话。于是两人都没再过多言语,大早起的就跟两只毛崽子一样贴在一块,静静地听着牛肉锅汤翻腾。牛肋条是沈放舟提前一晚用砂锅熬出来的,早上只需要加热调调味就足以做热面的浇头。沈放舟洒了几颗盐粒进去,然后就夹起一块牛肉,吹去热气后才送到谢归晚嘴边:“尝尝咸淡?”谢归晚从善如流地一口咬光,牛肉刚进嘴就爆出充盈的汁水,鲜得几乎掉眉毛。“好吃,正适口。”谢归晚扇着热气衷心感慨,眼里写满生活残废对高段位玩家的敬佩,越看沈放舟越觉不得了,简直都要小小崇拜一下。沈放舟看见她这副模样也不仅笑起来,当留子苦学做菜的岁月没浪费,果然厨艺就是要用在这种时候:“放心,我的菜谱足够你吃一年都不重样。”“太厉害了,”谢归晚分外捧场,她凑到沈放舟耳边笑吟吟的,语气是拉长的气音,意有所指,“姐姐,你怎么这么能干呀。”“”说什么呢谢归晚的语气加重词实在别有他意,更何况昨晚两人恰好将纣寒送的东西派上用场,沈放舟很难不多想,她马上咳咳两声故作严肃板起脸来:“不许瞎说,快去洗手。”真会装模作样。昨天一开始拼命摇头说不行不行,后来乐在其中依依不舍的某人似乎也是她吧?谢归晚适可而止举手投降,她慢吞吞地去洗手预备吃早饭,心里却感慨良多,只觉开发恋人脸皮厚度的计划无穷无尽。等她换上小白花式家居服出来时沈放舟已经摆上来两碗牛肉面,谢归晚从餐柜里取筷勺递给她,休息日一切节奏都慢下来,也不用赶着出门假装上班,难得舒服不少。不过到底要什么时候坦白呢?谢归晚实在是受够了没班硬上的日子,人的精力有限,人生前二十年和殷知慎东奔西跑的日子早就把她压榨够了,不旅行探险时她只想睡到中午十二点。晨省自律——那是年轻人的事。“所以你觉得呢?”“什么”谢归晚愣了一下抱歉道,“我刚刚走神了。”沈放舟有点紧张:“我的意思是说,你要不要和我妈妈和母亲见一面?她们两个都是很开明的人当然你要是觉得太快了也没关系!我只是忽然想到了这件事而已。”沈放舟的声音越说越小,她有点想到时候一起告诉谢归晚真相,到时候没准扶鹤还能帮上一点忙。谢归晚罕见地默然几秒,不是不愿意——只是她同样心含愧疚,更何况这个节奏确实有些快,但看到沈放舟小心翼翼的眼神,谢归晚还是心软下来,她想了想:“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如你所说确实有些快了,再等一个月?嗯,好歹你也给我一点要见家长的时间缓冲。”
一个月内她肯定要坦白了。“没问题。”沈放舟闻言眼神亮亮,点头速度估计都能把碗里的蒜泥捣成蒜粉,像是某种愿望被恋人也给予同样的肯定,喝汤简直都能多喝几大口了。没一会儿就搞定掉早饭,谢归晚把碗筷丢进洗碗机,一转身,却听见沈放舟啊了一声有点惊讶。“怎么了?”沈放舟用力地戳了戳手机屏幕郁郁寡欢:“我姐姐不是去接我妈妈了,正好明天上午有事情,只能我去处理,我没办法陪你去买书了。”“一个上午而已,没什么的,”谢归晚贴着她坐下,开玩笑,“你不在我还能睡久一点下午早点回来就好。”不过虽然话是这样说的这些天早就熟悉了沈放舟在身边的生活,乍一空出来半天谢归晚也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去酒吧找燕归南一块工作?燕归南大概要恨死她。在家里睡一上午?她还真没那个睡眠深度。谢归晚心说果然是这段时间有些醉生梦死,不行,真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总得短暂地振作一下,不能让脑袋里除了恋爱就真没东西了。思忖再三,谢归晚还是打开了某封邀请她出席行业论坛的请柬。她回新江市也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了,知道她回来的人也不少,主办方前些天还热情邀请她致辞,被她一口回绝。她好几年没碰过工作,上去简直是丢九歌的脸,但既然以后要定居新江,重新做点东西玩玩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人是社会动物,她爱沈放舟,但不能生活里只有沈放舟。否则日复一日,她恐怕也受不了这样的自己。那就去逛一圈权当打发时间吧。谢归晚伸个懒腰百无聊赖。还得去酒店换套衣服——某些小白花专用服装和恋人玩玩就算了,真穿出去,刚出了会议室大门她就要被殷知慎笑死。次日上午纣煦躺在后座面如死灰:“我说你去那个什么破论坛就行了,带我干什么?”纣寒出差,某个堪比听讲座的催眠机会就落在两人头上。沈放舟上次穿这么正式还是毕业典礼:“我四年没回新江了,带你给我探探路,以后这种事少不了你,这叫历练——你确定立牌上写的名字是殷行昼吧?”“确定以及肯定,”纣煦翻了个白眼,指责姐姐,“你就是想以后也偷懒,还有,你还没跟你那小晚坦白呢?”“什么小晚,别乱叫。”沈放舟啧一声点点妹妹的脑袋语气不满:“过几天吧。虽然小晚不关心这种事,但我总得做二手准备。我坦白和别人说还是有区别的。”“她真的什么都不懂?”纣煦狐疑,“我说,沈放舟你别被骗了。”“她能骗我什么,这地方都没几个人知道我改名了,诈骗案例看多了?”“骗色?”沈放舟诚实摇头:“从这个角度看,那我才是骗子。”纣煦一下就来了精神:“有多好看啊?那你给我看看她照片呗。”沈放舟觑了一眼妹妹,看在她周日还能陪自己出门的份上,挑了张不怎么能看清脸的晃了一圈。“哇——”纣煦扑上去抓住姐姐手腕,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披着淡白袖衣的身影,完全像涉世未深的隐者。她砸砸舌:“她真的二十六啊?说出去说是我同学都没人反对吧,沈放舟你胆大包天,居然敢对这等人下手!”“什么敢不敢的,现在她是我女朋友。”沈放舟炫耀完毕,很含蓄地表达了下自己的地位。“真让你捡到了”纣煦愤恨握拳,满眼嫉妒:“没事儿,我比你还小!到时候说不定我跟她话题比你多。”“异想天开。”沈放舟翻了个白眼,这时恰好车子到了会场前,也就是开车门的一刹那,无数喧哗与客气声就涌入了耳畔。两人收起打闹神色都正经许多,好歹也是跟着殷知慎和扶鹤耳濡目染多年,应付不来这种场合那真是白学了。沈放舟从前和楼重开了几年工作室,眼下客套几句还是得心应手。只是耳畔不断响起的殷行昼叫她有点恍惚,骤然换个名字还真有点不熟悉。“不过怎么还有不少人没进去,这是等谁呢?”纣煦一边看宾客单一边念念有词,“那几个有名的前辈不都早进去了吗,诶,这地方倒是有个空白,但也没写是谁啊?”沈放舟倒是淡定下来了,她指指远处的车:“这不来了?”迈巴赫缓缓驶停,车门弹开,侍者伸手,气质清冷的女人却只略一点头。是最简单不过的搭配,白衬衫,西装裤,金框玳瑁眼镜。长发微卷,慵懒成熟。沈放舟和纣煦站在来者的背后,看不清,却也能隐约觉出来者的不一般,沈放舟却越看越疑惑,总觉这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刚想快步往前凑一凑,就在这时,年长女人却如有所感,忽然转头一望——沈放舟呼吸微滞,瞳孔地震: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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