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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烛火忽暗忽明打在男人冷硬的轮廓上,那双黑眸里满是骇人的风暴,薄唇紧紧抿着,就这么定定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冷心冷肺的女子。内殿中瞬间弥漫着一抹凝重的氛围,赫连策似妥协的拉住她那截皓腕,眉间紧蹙,“你就这么讨厌朕?宁愿做一个小贵人受尽欺凌,也不愿告诉朕你还活着,这么多年,朕对你的心如何天下皆知,为何唯独你不明白?”哪怕是块冰,此刻也该化了。他从未对谁妥协,可唯独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被他推开,却还是念在心里。知道他的执着,楚湫眼神微动,忽然站起身对上那双黑眸,莹白的小脸上带着抹认真:“我如今已然不是当初的楚湫,如果皇上想,我可以永远留在宫中,但只想知道一件事。”“我爹是怎么死的?”清脆的女声在内殿中那么突兀,一时间好像只剩下窗外晚风刮过的声音。那双明眸中渐渐染上一抹红润,里头的恨意如何也驱散不开,那张莹白的小脸上片刻间便布满了泪痕,看着她这样,赫连策移开视线,剑眉紧蹙,她终究还是问及了此事。“楚大人乃自尽而亡。”他语气平静。楚湫一把拉住他衣袖,红着眼声音拔高,“这话皇上自己信吗?”女子那张小脸上满是执着,手心紧握成拳,声音沙哑哽咽,“我只想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紧紧攥着男人宽大的衣袖,豆大的晶莹一滴滴落下,似烫到了男人心里,他唇角一抿,拉开她的手,声音低沉,“朕也一直在查,你好好休息。”话落,人便转身大步离去,来到屋外,还看着外面的宫女沉声道:“照顾好你家主子。”“奴婢明白。”院外一群宫人连忙应声。王德全忙不迭跟了上去,暗叹这楚小姐当真是倔性子,当年倔,如今更倔,皇上对她这么好居然还是不领情,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楚湫一人靠坐在软榻上轻轻啜泣着,她只是想给爹报仇,为何赫连策不肯告诉她真相,她爹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是说里头与他有关?想起今日的刺客,摆明是带着死志而来,如果赫连策死了,他又没有子嗣,储君只能从皇室子弟中选择,直系只有那么几个,看来如今风平浪静下早已暗流涌动,她爹说的对,皇室这滩水,她们不该沾染。只是她爹已经那般远离那些斗争,却还是避免不了被牵连其中,她爹何其无辜,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因为和刘家有关,所以他不肯说。她并非铁石心肠,只是一直不喜后宫争斗,她都说会留下,可对方还是不肯告诉她真相,这到底是为何?一夜辗转难眠,天微微亮时,楚湫做了个梦,她梦见了她爹,穿着白色囚服,被绑在十字架上,那些狱卒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抽在她爹身上,血肉模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瞬间将她惊醒了。“主子,您可醒了?”紫意隔着一层床幔轻声问道:“王公公一大早便在这等了,可等了有好一时辰呢。”那王公公看样子对她们主子极其恭敬,可见皇上并未真恼了她家主子。听着外面的声音,楚湫心有余悸的闭上眼,梦中的一切那么清晰,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就如同被针扎一样。“让他走。”她如今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啊?”紫意一惊,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可……那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万一是皇上有什么要紧事呢?”宫中哪怕连贵妃娘娘都不敢得罪王公公,主子若是就此让人离开,一定会开罪对方,万一王公公在皇上耳边说几句主子的不好,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让他走。”微冷的声音带着抹压迫感,紫意顿时不敢再多言,只得立马走了出去,今日出了些日头,阳光明媚暖和不少,只见王德全毫无怨言的守在院中,连坐也不曾坐。紫意皱着眉上前几步,对着王德全微微福身,欲言又止的道:“我家娘娘还未醒,不如公公晚些时候再来?”闻言,王德全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道:“不着急,咱家就在这等着。”“可……”“娘娘!”王德全像是看到了屋子里的人,连忙迎了过去,就站在门口,冲着里头正准备用膳的人恭声道:“皇上知道娘娘喜欢书画,便吩咐奴才搜寻了整个库房,将所有稀奇的孤品给您送了来,还有娘娘喜欢顾意之的书画,皇上也命人将隐居的顾意之找了出来,只要娘娘一句话,奴才立马让人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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