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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怀中稚儿面庞稚嫩,还酣睡着,可便是如此,齐骞依旧在那张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他诧异的看向穆清:“这孩子……”
穆清道:“是令姐的孩子。”
齐骞瞬间红了眼睛,再不复刚刚平静,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口,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人挡在家门口实在是太过失礼,忙把穆清请进去。
他看着穆清怀中稚子,想要伸手抱抱,又担心惊扰了孩子,讪讪把手收回。
他无措的踱着步子,最终停在穆清面前,问道:“他真是我姐姐的孩子?”
穆清点头。
齐骞又问:“那我姐姐呢?”提起他姐姐,他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
穆清沉吟了一下,把发生在破庙的事情告知了齐骞,又把血书交给了他。
齐骞接过血书,看着上面颤抖的字迹,顿时目眦欲裂:“我姐姐她当真……”当年他姐姐齐婉救了安王世子聂行远,对他一见倾心,不顾他的阻拦追随聂行远而去,却不想短短几年,换来的竟是阴阳两隔。
穆清点了下头,有些不忍,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迟疑了一下,最终只道了句“节哀”。
齐骞紧咬着牙,红着眼问:“她只有一个人吗?”
穆清点头。
想到自己姐姐一个人逃亡,一个人生下孩子,一个人绝望的在破庙等死,齐骞只觉心肝脾俱裂,他恨不得立刻冲去京城,去手刃聂行远,可想到姐姐血书让他不要追查她的死因,不要报仇,想到姐姐留下的孩子,便知道他决不能这么做。
“她……葬在哪里?”齐骞不想承认齐婉已经去了,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信了。
穆清道:“那处是个破庙,我也不知地处哪里,只知从京城朝阳门出来一路往东约莫四五日的路程,她就葬在庙后的银杏树下。”
“多谢。”齐骞说着,向后撤了一步,朝穆清深深做了一揖,哽着声音道,“多谢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穆清忙要把人扶起,可抱着齐绥又不好动作,只能向旁边避避,他轻声道:“齐大夫不必如此。”
齐骞摇头:“你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就是我齐家的救命恩人,应该的。”
穆清本来想把齐绥直接交给齐骞,趁齐绥睡着,留下他便悄悄离开,免得舍不得,只是看着齐绥安然的睡颜,再加上齐骞几番挽留,最终还是决定多留几日。
便是离开,也该同齐绥好好道别,尽管他还是个不知事的孩子,只是没想到,这一留就是小半月,眼看着便入秋了,穆清也不敢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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