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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是大写加粗的“拒绝白-嫖”。
可真要说起来的话,吉德罗·凯恩杜格尔这么做,完全是枉顾了林莱的个人意愿,单方面地让她被迫和凯恩杜格尔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绑定。是,林莱是能从中获得好处,可这好处放到这份单方面的、强制性的魔法契约中,根本就是裹着屎的糖,还是那种被人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得硬着头皮去吃的那种。
任谁作为这里面的被当事人,不感觉到憋屈才怪呢。
而作为被强按着头喝水的林莱,她对吉德罗·凯恩杜格尔的做法并不觉得意外。
事实上,在过来凯恩杜格尔家族前,林莱就已经对这个家族有了一些了解,她还找到了可类比的家族,那就是咒术界的御三家还有总监会那些烂橘子,所以提前做好预防总是对的。
于是,林莱就给自己做了一些武装。
事实证明了,这么做是对的。
这其中发挥最大作用的是「替身人偶」,所以那份制约成功了,但没有完全成功——它作用到了「替身人偶」,而因为「替身人偶」等同于她自己,那么对于吉德罗·凯恩杜格尔来说,那就是他付出代价弄出来的魔法契约落实了,因此这老头就含笑而终了,全然不知道他的算计落了空。
林莱这边呢,她通过「替身人偶」解析了吉德罗那个糟老头子都做了什么后,更坚定了就要“白-嫖”凯恩杜格尔家族魔法书的想法。
就只是林莱没有将「替身人偶」替她挡了灾这一出告诉给凯瑟琳,以至于凯瑟琳从奥斯瓦尔德那里知道这件事后,被打个措手不及。
凯瑟琳一方面想着怎么钻魔法契约的空子,一方面又懊恼她为了逞一时之快,将自家女儿带来了这个不甘心就此没落的家里来。
凯瑟琳这样,林莱自然是不忍心的,她赶紧握住凯瑟琳的手,冲她使眼色,示意事态根本没有那么糟糕啦。
凯瑟琳成功接收了信号,却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出任何异样来。
等到私下里,林莱便赶紧向凯瑟琳还有有些后知后觉的马修,详细地解释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拿出了那个代表着她的「替身人偶」,说是人偶也不尽然,盖因它的模样其实是个黑色毛发蓝色眼睛的猫咪。原本它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挂件,不会引人注目。现在的话,因为代替林莱承载了魔法契约,就使得它的尾巴上多了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的圆环,圆环上印刻着若隐若现的字符。
林莱先前就已经查探过这个圆环了,只是她的强项并非是解析法术的原理,因而只是大致清楚发生了什么,以及她接下来需要再做什么。
不过凯瑟琳对这个替身猫偶,无法付出全然的信任:它真有用吗?
林莱肯定道:“我不会在这时候向你们说什么善意的谎言啦。”
凯瑟琳还是无法完全安心。
马修这时候摸着下巴说道:“说起来那份遗嘱规定多莱如果没办法履约的话,就会失去魔力,但没有其他的损失,对吧?那咱们就算违约了,也没什么的吧?”他说着就看向多莱,“多莱你没有很执于要成为一个魔法师吧?”
林莱在心里给马修点赞,嘴上积极附和道:“做一个单纯的亿万富翁也挺好的。”
马修凑过来小小声说:“到时候记得赞助我和你妈妈的考古活动。”
林莱爽快道:“没问题。”
他们父女的一唱一和,让凯瑟琳哑然失笑。
她暗示着自己,她早就脱离了凯恩杜格尔家族,她大多时候也做到了,可现在她发现家族带给她的影响,还是会时不时出来昭显存在感。就像眼下她跟随着家族的氛围,从凯恩杜格尔、魔法师的角度出发,认为失去魔力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却忘记了在做一个魔法师外,自家女儿这个外来者还有很多选择。
这么想着凯瑟琳终于豁然开朗,她摸了摸女儿的发旋,询问她有什么打算。
林莱还是想学习下家族传承魔法的。
凯瑟琳和马修自然愿意支持她。
于是接下来凯瑟琳和马修就假装既没有「替身人偶」那一茬,也没有他们这边并不怎么在乎失去魔力这个“达摩克利斯之剑”,而就那份魔法契约和奥斯瓦尔德据理力争,一点都不愿意落于下风,而平白让这个家里的其他人看轻了他们一家。更重要的是这样才能继续麻痹奥斯瓦尔德,让他认为他已经得到了一个“自己人”。
老实说,这场面颇有种亲身父母与(自认为)法定监护人,争夺孩子抚养权与商议日后探视权的既视感。
林莱心情轻松地这么想道。
可有一个人,心情就很复杂了。
那就是卢卡斯,他也没想到事态会有这样的发展。他还很清楚凯恩杜格尔家族的情况,那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有那样一份魔法契约在,就等同于将家族振兴的重担,强加到一个八岁孩子的肩膀上。
卢卡斯想着心里就有些懊悔,他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打那通电话,让凯瑟琳一家回来。
他确实是想要借助凯瑟琳姑妈这个“前辈”的帮助,进而离开凯恩杜格尔家,去见面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所以他以己度人,觉得痛恨家族乃至吉德罗祖父的凯瑟琳姑妈,肯定更乐意在“仇人”死去前,到他面前或者在他葬礼上吐一口口水的。可却没想到将一个无辜的孩子,牵连进来了。
抱着这样愧疚心态的卢卡斯再见到林莱时,全然忘记了他之前被她怄到不行,还差点被她活化过来的棋子围殴的事情,给她戴上了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滤镜,活像她是一只被强钳住了翅膀的飞鸟,余生只能呆在笼子里黯然神伤。
林莱:“……”
不至于不至于。
可林莱并没有去和卢卡斯解释什么,至少现在卢卡斯对她而言,并不值得她付诸于信任。再说了,卢卡斯深陷愧疚漩涡的话,就有利于她去影响他了。
说这是情感操纵也没差,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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