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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边亭莫名地很不喜欢,他两眼一闭,倒回地上,当方面结束对话,“还是上救护车吧,靳总,我快不行了。”得了,又成靳总了。每次听边亭喊这些尊称的时候,靳以宁总能从中听出点阴阳怪气,他将目光从边亭身上收回,示意齐连山给他递瓶水,说,“醒醒神,我们准备走了。”一行人从瑜江畔离开,齐连山一路风驰电掣,直接把车开进了医院。由于边亭那几句赌气的话,一到医院,就被靳以宁打包着塞进医生手里,片刻不停歇地做了各种检查,把他前十几年没做过的体检都补齐了。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是中午,边亭没什么大碍,只是体力消耗太大有点虚脱,被医生强行留在医院里修养。边亭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两鬓花白的老主任在他床头喋喋不休,他面无表情地听着,心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不知道秦冕有没有及时采取行动,江旭耀被拦下来了没有。还有就是丁嘉文,昨晚他和靳以宁跳船离开的时候,丁嘉文还在船上。虽然齐连山一来就让他放心,但他还是担心丁嘉文的安危。好不容易熬到老头离开,边亭立刻从床上坐起,薅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就要翻身下床。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生死未卜”的丁嘉文像一枚炮弹似的从门外蹿了进来,直直冲向边亭的床头。“阿亭!你没事吧!”一见到边亭,丁嘉文就扑到他身上开始鬼哭狼嚎,“你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我以为,我以为你们…”边亭面无表情,撕开丁嘉文扒在自己身上的手,忽觉刚才的忧心有些多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丁嘉文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一手汤汤水水,统统蹭在边亭雪白的床单上,“你们遇到危险,为什么不叫我回来?”说着说着,他嘴巴一瘪,又要开始哭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兄弟…”丁嘉文这么一闹,边亭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开始怀疑检查结果是不是不准确,自己的身体确实有些问题。“把眼泪憋回去。”边亭忍无可忍,打断了丁嘉文感情丰沛的表演,一连问了几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船上现在是什么情况?江旭耀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也没怎么样,只是让人把我关起来。”丁嘉文吸了吸鼻子,眼神幽怨,期期艾艾,“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七点多点,突然有警察的船追上来,把邮轮逼停了。警察上船之后,在船上搜出了很多枪支子弹…”说到这里,丁嘉文凑近边亭,瞪大眼睛,“还发现了一具女尸!”“然后江旭耀就被警察带走了。”丁嘉文耸了耸肩,“我们都被留在船上接受调查,刚刚才被放下来…”没等边亭发问,丁嘉文又夸张地说了一些他在船上时的内心的着急、惶恐、不安,边亭半个字没有听进去,兀自陷入了沉思。听丁嘉文这话意思,江旭耀没来得及赶到公海抛尸就被警方拦截下来了,现在人赃俱获,还意外发现了船上藏有枪械弹药。这么看来,秦冕最终是赶上了。边亭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丁嘉文依旧在喋喋不休,他闭上眼睛,睡了个好觉。边亭没把医嘱当回事,当天晚上就从医院离开,一周之后,靳以宁也出院了。靳以宁还在医院时,每天上门的人已经是络绎不绝,他回来之后,家里盛况更是空前,最高峰那几天,上山的双向车道上居然堵起了车。
靳以宁懒得应付,以受伤静养为由一律不见,任谁来了都得吃闭门羹。边亭进到花园的时候,靳以宁的腿上搭着一条毛毯,在湖边晒着最后一缕夕阳,神情懒懒散散,漫不经心。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身边,低头小声汇报着些什么,见边亭过来,男人立刻站直了身体,齐齐招呼了一声“边哥”。经此前一役,边亭在四海集团内声名鹊起,地位彻底得到了巩固,特别是靳以宁身边的人,对他都是发自内心地尊敬。就算此前有不少人对他的上位有异议,如今也心服口服,无论辈分大小,统一喊他一声“哥”。这让边亭有些不习惯,就好比眼前这两位大哥,怎么看都有四十岁了。不管边亭心里怎么尴尬,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他一脸矜持地朝二人点点头,望向靳以宁,“靳先生。”“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靳以宁略微坐直了点身体,抬头向他看来,“边亭,陪我到湖边转转。”花园里有一片人工湖,湖畔遍植水草,傍晚无风,湖面上不见一丝波澜,宛如一面镶嵌在绿色毛毯间的镜子,映照着漫天的霞光。边亭推着靳以宁的轮椅,漫步在岸边。“听说了吗?江旭耀被警方逮捕了。”绕了小半圈,靳以宁忽然开口道,“涉嫌杀人,非法持有枪械。”靳以宁这话说得随意,边亭听不出他是有心试探,还是随口一提。“警察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把他抓了?”他表现出疑惑的模样,先一步把靳以宁的潜台词问了出来,“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道呢,巧合吧。”见边亭主动捅破了窗户纸,靳以宁又像对江旭耀的事不是太感兴趣,他单手支着脸颊,手肘靠在轮椅扶手上,主动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事要说?”边亭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说道,“今天早上,蒋董让人给我送了台车。”保时捷帕拉梅拉,火山灰配波尔多红。蒋晟还挺了解年轻人的喜好,这样的型号这样的配色,大部分小年轻都无法抗拒。靳以宁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语调慢慢悠悠,“怎么,颜色不喜欢?”这杀千刀的资产阶级,脑回路就是和普罗大众不一样!“不是。”边亭立刻否认,“车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那天晚上边亭的“英勇事迹”,已经在四海集团上下传得沸沸扬扬,这些天跟风给他送礼的人,都从元明山排到了山脚下。除了蒋晟大手笔送了一台保时捷,蒋天赐在边亭回家的第一天,就派人提了两只大果篮前来探望。丁嘉文嘴馋,刚把面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进口水果掀开,底下露出了满满两大篮子的现金。两个大老板这么表示了,公司里的其他人更是积极跟进,排队送礼的人几乎快要踏烂了他的门槛,光是这些天送到他手里的手机,就有十几台。边亭的年轻虽小,也很缺钱,但始终明白一个道理,无缘无故得到的东西,以后会通过其他方式付出代价。“事情就是这样。”边亭三言两语说完了这些天发生的事,“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在我房间里堆着。”未曾想,靳以宁听完,居然笑了起来,那种始终拒人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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