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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大殿笼罩在一种阴郁的氛围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那人爆开的躯体就如同一开始众人看到的小芳姑娘一般,被金光包裹,随后便消失无踪,也不知笑面佛陀究竟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顺带把溅了云闲满脸满身的血也给抹去了。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院内院外众人仍是念经。另一人面色惨白,只管低头,牙齿都在打颤。他知道方才自己离死也就一线之隔,又直面了同伴的脸化作血肉莲花,现在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更是连忙念起金刚经。颤抖的诵经声中,线香萦绕,云闲在笑面佛陀的视线中,静静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痕迹。她明白了。太平和即墨姝看见的笑面佛陀,其身上红色的枝干自人自报家门时就开始缓慢地插进耳朵里,像是一种监测器。但凡察觉到有任何的杀意恶意,便开始发动,将那人从内部直接自毁。刘简凌乱的字迹也写道,他看见了同伴脸上的杀意。想必,是他的同伴不知出于何种缘由想要杀他,却被自毁,他直接目睹一切,又在次日晚上看见了死去的同伴出现在祭坛上,甚至直面了与白日截然不同的笑面佛陀——种种因素相加,让他彻底疯狂,丧失理智,被侵染完全后,便是现在的模样了。正如明光大师所说,从几十年前西界陆续失踪之人就能看出,明仁从那时就在开始尝试这一做法,将那些恶贯满盈之人强行洗脑,几十年后的今天,她终于构建出了一套完整且牢固的闭环。切断尘缘,便是让所有人把从前的一切都忘却,包括仇恨,只余下最向上最温良的一面,再将审判的唯一权力握在自己手中,谁若胆敢跨越界限,其的死亡不仅能消灭源头,还能震慑众人,一次又一次地加固这个闭环。观这些人的神色,“天罚”出现过不止一次,甚至云闲怀疑,此前具德上师也是死于天罚,只是,为什么只为他举行葬礼?难道那人是个僧侣??对笑面佛陀本尊的恶意也是恶意,若具德上师在进莲座前真是个僧侣,见到佛魔一体的笑面佛陀,自然想要将其度化。度化,说好听点是度化,对魔来说,不就是要杀?所以,他最后的死状才是那般,被代指清净美好的莲花包裹,很难不理解成这是笑面佛陀对于现今佛门的讽刺。一整个早晨,众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虽说在唐灵国见到的尸体也只多不少,但前几日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死于非命,还是在佛像之前,心境震动不能等同,总之,早诵经结束,云闲走出大殿,看姬融雪拍了拍自己的肩。“别想了。”姬融雪冷静道:“那个场合,救不下来是正常的。”薛灵秀也难得没说她不讲卫生,只是拿了清洁符,道:“去洗洗。”祁执业的神情生硬冷沉,没说话。方才从只言片语中,能听出来一些事,但众人都很默契地当做没听到。毕竟有些事情,别人不想说,就是有不想说的理由。“唉。”面前人炸成个西瓜这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忽略的,云闲把清洁符捏了,似乎恢复了些精神,伸手径直拦住了方才张鹤严身后的另一人,“慢着,留步。”不是她想当面戳人伤疤,要是能,她早就去问张鹤严了,只是现在张鹤严已经完全沦陷,恨不得每日晚上都抱床被子直接躺到佛像脚旁边去睡,正常人很难与其沟通。那人便是此前自报家门的林芝双。他被拦下,哆哆嗦嗦道:“又,又怎么……”看上去竟差点被吓破了胆。“林道友,问你一件事。”云闲开门见山道:“你与他究竟有什么矛盾?”这下就如捅了马蜂窝,林芝双双眼溢满血丝,抱怨道:“鬼知道他怎么想的!之前说我们是兄弟,有什么好事要记得带上他,我好心好意带他来了张公子的队伍,谁能想得到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他反倒怨我,说我自私自利,拉他下水,就是要拉他垫背。……他要是死了,就是我害的!你们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他就算死了也是他倒霉,怎么能赖到我头上!!”平心而论,说没关系,的确算不上什么关系。有利益就有风险,不可能平白无故占好处,但按照因果,的确是林芝双将那人带进莲座的。现在人死了,他一面之词,也不能尽信。若真是“好心好意”,还能走到两人恨不得相杀的这一步?但无论如何,人死都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云闲心中掠过一道想法。这“死都死了”和“来都来了”竟然还真有些相似,都是可以暂时用来停止思考的好话。哈哈!笑不出来。林芝双得不到众人回应,脸色更是青黑:“你们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你们其实也觉得是我害死他的??我可没动手,是他先想杀我的!他只不过没成功而已!!他该死,他本来就该死……”太平突然尖声道:“别让他说了!”“停!”姬融雪察觉不对,皱眉道:“还继续说??”云闲直接一剑柄抽过去,林芝双被打的一疼,这才清醒过来,惨然道:“对不住。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感觉这里全都疯了,大家都疯了。”-众人坐在田埂上,看着莲座湛蓝纯澈的天和烈阳,深以为然。如果真要论疯,明仁肯定是疯的最早的一个,只是从前的历史已被掩盖,众人现在又身处莲座,无从得知。姬融雪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云闲明白她在想什么,安慰地拍回去:“大小姐,你肯定在想,要是早些时候来多好。唐灵国若是有你在,的确是如虎添翼啊。”对锻体门功法来说,就算没有灵气,她的肉·体已经被淬炼的坚硬无比,若是姬融雪在,唐灵前期众人也不会如此狼狈。“算了。不说这个。”姬融雪熟练道:“来都来了。”“是啊。”云闲道:“只要略狮小计,相信我们一定能行。”姬融雪点点头:“你可以出狮了。”薛灵秀:“……”他不、想再听到任何谐音梗了!!说正事说正事。“对我们设下的规则,对她自己也生效。”乔灵珊纳闷道:“那笑面佛陀杀了那么多人,怎么没见自己出事?”“她不认为那是杀人。”祁执业道:“在人萌生杀意的一瞬间,她眼中就只将清除此人看做是清除一颗尘埃。”云闲:“……”不愧是佛门出来的,好强的精神胜利法!只要我觉得我杀的不是人,那就不算杀人,仿佛不看热量就是没有热量一样,逻辑自洽还相当神奇。“那也很奇怪啊。”风烨不假思索道:“可这世上又不是所有杀意都是恶意。难道谁杀了我的父母,我不能去报仇吗?若是那人原本就恶贯满盈,我杀他分明就是为民除害。”众人可疑地沉默了一瞬。风烨还奇怪,怎么没人回应,结果一看祁执业冷沉的侧脸,立马想起来了:“抱歉……我没那个意思!”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老实话,众人目前的相处虽说鸡飞狗跳,但总体来说还算和睦融洽。各自都完全当得上一句十佳好队友,说是朋友,就有点模糊不清了。毕竟除了东界三人组知道各自的底细,其余人对彼此的经历都不太熟知,都能亲近到一起睡大通铺了,也不知道对方家里有几口人呐。“……有什么可道歉的。”祁执业绷着脸站起身,硬邦邦道:“我父母的事,也没什么不可以提的。佛门中人都知道,不是忌讳。明仁之事,我了解不多,若是这些有用,那我告知你们无妨。”薛灵秀轻咳:“你若是不想说,完全可以不要说。”云闲略觉不妥,小小皱眉:“薛兄,这个时候就不要阴阳怪气了吧?”风烨找补道:“就是就是。”“……我没阴阳怪气。”薛灵秀闭目忍耐道:“就是字面意思!”三两句话下来,祁执业的神色还真缓和了些许。想来也是,对他这种自尊极强的人,若真要全部人都摆出一副随时准备锤天喊地的哭丧脸,再时不时递来点同情怜悯的眼神,那真是还不如别说,他抱臂站着,唇角微扯,还道:“我看你们也挺好奇的。怎么没人问?”姬融雪直白道:“我本打算明日再问的。”祁执业:“……”云闲想,大小姐真是,有点同情心,但不多。祁执业父母之事,跟众人推测的相像,但还要更加残忍些。正如佛陀所说,他父母皆是虔诚的佛教徒,修为不高,每年都会去佛寺亲手制作祈福花灯,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甚至特意去请了一尊小佛像供在家内,逢年过节都会好好供奉点香。那年祁执业五六岁左右,正碰上山匪入侵,夜晚有山脚下的流民敲开他家房门,说自己好几日没吃饭了,妻子也快饿出毛病,苦苦哀求祁母给口饭吃。平日里二人便经常碰见僧侣化缘,这次自然也没有多想,盛了饭给出去,见流民衣着褴褛,还问他要不要进屋,先在屋内休息一晚再做打算。流民原先也是正经人家,当场婉拒了,但次日,他带着妻子再度登门。山匪找不到人,连地皮都要刮走一层带走,将他们的屋子全都烧了个干净,地也掘开了,埋下的冬种全被祸祸了个干净,村子已经彻底成了山匪盘踞的地盘,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救人于水火之中是大功德,祁父祁母并没有迟疑便让这一家子暂且住了下来。平日里两家人轮着洒扫烧饭,祁父祁母还在城里尝试给二人找份小工以便落脚,二人更是千恩万谢,恨不得以命相报。平静的生活持续不到半月,在某天晚上,山匪竟然诡异地出现在了屋子附近,似乎在找人。他们说,不用担心,山匪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便会回去的。他们说,不用报官,反倒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那日晚上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晚上,祁执业还在屋后跳梅花桩,忽然听得一阵兵器声响,尚在莫名,便被母亲抱着快速冲进屋里,塞进衣柜里,一言不发地自外部锁好。祁执业尚小,但仍是察觉到了不对,刚开口,便被母亲捂住了嘴,尖利道:“别说话!”仅能窥见的小小缝隙中,屋外已是火光冲天,山匪成群,面上神情狰狞,状如摩罗。流民根本不是流民,所谓的妻子便是山匪首领曾经的女人,因分赃不均,和情夫一起下计将山匪首领毒死,带财出逃,众山匪群龙无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二人,至死都不会姑息。女人早就被一刀捅死,剩下那个男人抖如筛糠,胡乱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把东西都藏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山匪狞笑道:“这两人是你什么人?也是同伙?你把东西给他们了?啊哟,还供佛像呢!真够好玩的!”身后众匪哈哈大笑起来。或许他们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但头头笑了,下面的人也必须得跟着笑。祁父道:“我们不认识他,只是好心收留,不是同伙!债有主,你放我娘子走吧,她……”祁母抿着嘴唇,只摇头。山匪看着这两人,很不爽。也不知到底是被人反驳了的不爽,还是单纯看见别人感情好不爽,又或许是看到有人比他活的更像人样而不爽,但恶意哪需要理由,他朝那假流民丢出把刀,呵呵道:“你说这两人不是你同伙?你的意思是你是无辜的,被那女人蒙骗了?那你把他们杀了,我就信。”这逻辑简直看不过去。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在折磨人作乐,那流民却当真颤颤巍巍捡起刀来,一边走一边喃喃道:“杀了他们你们就可以放过我吧??说好了,杀了他们你们就放过我……”
影子落下,血溢出来,那碗递出去的热腾腾白米饭(),换来的是千刀万剐。那流民闭着眼睛不敢看?()?『来[]≈ap;看最新章节≈ap;完整章节』(),却不知在安慰谁似的大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他话音未落,脑后就直直劈来大刀,当场倒毙。山匪畅快大笑一声,对祁父祁母啧啧道:“你看看。你看看你们救了什么人?不如救条狗。信佛的人都像你们一样这么蠢吗?大善人?告诉你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哈哈哈哈哈哈!!”其他山匪依旧不知他在笑什么,又有什么好笑,依旧配合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蠢死了蠢死了!!”一行人趾高气昂教育完了二人,进屋搜罗一番,拿到钱财的高兴还不如方才的十分之一。毕竟从前没有能教育别人的机会,现在当然兴奋的不得了。佛像倾倒,埋在废墟里,被人无意间踩碎,祁执业僵直地苦等了两个时辰,终于听到门外传来死寂之外的轻响。明光叹道:“……阿弥陀佛。”他被从衣柜里抱出来,看见了母亲临死之前依旧不敢望向自己这边的眼睛,满脸愧疚,悔恨,不敢相信。“佛门还没来得及镇压,那群山匪之后自己便散了。”祁执业牙关咬了几下,冷笑道:“当初杀我父母的领头人,中年之后病痛缠身,现在开始信佛了。每年都争着抢头香,花尽自己钱财也要救济人,还给佛门捐了两道金身,现在可是十里八乡都敬佩的大善人啊。”云闲半晌方道:“你之后见过他?”“没有。”祁执业阴翳道:“若是我见得到他,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也能想得到,明光那柄东极法杖是为了压其杀性,即便是为了祁执业,他也绝对不会让二人再度见面。毕竟他从小将祁执业带到大,再清楚不过,依祁执业的性子,痛快一剑杀了那人都算不可思议,若是真有机会,他定要一刀一刀尽数还回去。养育之恩深重,并且,无论如何此事也不能怪到佛门头上。整个西界如此广阔,这么一个小村庄穷山恶水里发生的事,明光能两个时辰之后就发觉处理并好好安葬已经很快了。但,站在祁执业的角度,他又如何不心生怨怼。他不想待在佛门,难不成真只是不想念经?矛盾,太矛盾了。天还是一样的蓝,众人坐在田埂上,风吹过脸颊,一时都不知说些什么好,半晌,只有薛灵秀温和道:“节哀。”姬融雪懵了:“这个时候要说吗?”一般不是刚过世才说节哀吗?她不是很懂这些人情交际。“那你们倒是说点什么啊!”薛灵秀恼羞成怒道:“什么都不说更奇怪了好吗?”云闲:“嗯。祁道友,我觉得我以前可能对你太大声了点。”乔灵珊:“我也觉得。”风烨:“我也。”“……”祁执业冷眼看着众人,无语道:“就之前那样挺好的,别来这套恶心人。”鸡皮疙瘩都起一身。明仁之()于祁执业,是大前辈,但祁执业之于明仁,显然也有些特殊。或许明仁想要他做些什么,又或许,他能为明仁做一些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果然还是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地方传音符都只能在莲座内使用。”云闲唉声叹气道:“要是能问问明光大师就好了。祁道友不知道,他一定是知道的。”乔灵珊道:“现在出不去啊。还有什么办法能联系明光大师吗?”姬融雪道:“祁道友,想想办法。”祁执业:“……”这群人话题翻篇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算了,也挺好的。他看向那头顶天立地的繁盛菩提树,不确定地微微蹙起眉,半晌才道:“或许有。但我不确定能不能用。”“真有?!”云闲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那先去试试啊!先去试试再说有没有用。”“……”半柱香后。祁执业对众人理所当然道:“开始存想吧。”云闲:“…………”众人面前正是菩提树六人合抱不了的粗壮树干,上头风吹日晒,粗粝异常,透出朽木之感。“所以,你的意思是。”云闲指着这树干,不可置信道:“让我们闭眼,不断把面前的菩提树存想成一尊佛像,一直想一直想,它就会真的变成佛像了???”这整个莲座唯一的佛像本尊也就是那尊背对邪佛了,对祂叩拜都不知道拜的到底是哪位,肯定是不能拜的。佛门有种独特的沟通方式,若是二人恰巧同时对着佛像叩拜,或有可能心思连通,但仅限于亲近或认识之人。薛灵秀不客气道:“你开玩笑吧?”“没开。”姬融雪是稍稍读过些书的,毕竟掌门不能是文盲,剑阁除外,她冷静道:“佛门的确有此功法,曾见过有佛门中人在自己灵府中终日存想宝印,十数年后,宝印变为实体,成为其本命灵宝。”“?”云闲简短道:“意思是天天想象这里有一把剑,然后想着想着我就真的□□了一把?”“可以这么说。但你最好不要在灵府中存想灵石,小心拉不出来。”姬融雪看穿云闲下一步操作,继续道:“有些高僧,出行无需拜寺。看山是佛,看水是佛,只要有心,眼中皆为佛像。”云闲发挥诚实美德:“可这就是木头啊。”祁执业耐性为零,一拍她后脑勺:“那我不是让你想吗??”“我又没说不干,你这么大声干嘛?!”云闲比他还大声,闭眼开始想象面前的树干是个佛像。但果然,无论她怎么想,一睁眼,眼前的树干还是树干,跟佛像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云闲一向是很会安慰自己的,毕竟她没有佛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其他人在呢,想来也没有人会指望自己——她一转头,发现除了祁执业之外众人都在生无可恋地看木头。云闲挨个开启私聊:“看出佛像了吗?”乔灵珊:“这木头被啄木鸟啄了三十三个洞,牛啊!”薛灵秀:“你能不能安静点?”姬融雪:“这就是木头。”风烨:“没看出来佛像,倒是这块纹路看起来有点像便便。哈哈哈好像啊!”“…………”只有祁执业,还在紧蹙着眉,静心存想。云闲看着他华丽英俊面孔,心想,她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如果每日佛门都得这么存想,那男大师们不剃也秃了。比丘尼倒是还好,女孩子不容易秃。但是光头总比地中海美观,难怪要剃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佛祖!没有不尊敬的意思。回去多敲敲木鱼。忽的,祁执业睁眼,金光暴亮!树干上缓缓出现了一道玄妙轮廓,看上去竟有些像趺坐的人形。云闲震惊之后,便是欣喜!这方法竟然是有可实施性的?!!那接下来,就是联系明光大师——一片寂静。“祁道友。”云闲克制道:“你师父呢?”祁执业真是被她吵到想打她脑袋:“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拜佛吧?”说的是,众人静候。等了一会儿,对面终于传来些许动静,祁执业张口道:“师……”“是祁师兄吗?你没死!太好了!”对面是个小沙弥尼,声音还略显童稚,甜甜道:“那你要找谁呀?”怎么是人代接,都不知道连到哪尊佛像那里去了,祁执业汗道:“……小黎,我找我师父。我有急事。”“明光大师好像在主殿里。”小沙弥尼听他说有急事,也跟着急起来了,“好,祁师兄先别断,我现在就去找。你等下哦,我马上,我马上,呼呼呼……”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一颠一颠,忽远忽近的,这小沙弥尼似乎出了殿,在跑动。云闲纳闷:‘这还带移动功能的?佛门移动?不对,好像是联通……’那头传来一声怒喝:“执黎!!给我把佛像放下!!!你做什么啊你??”众人:“……”就算是最小的副殿,那神像至少也有五六米高吧。这小沙弥尼当真……为了祁执业拼过命。执黎在那头气喘吁吁道:“别追我,也不要骂我,我有急事!是祁师兄找明光大师!”她就这么端着副殿的神像哼哼嗤嗤一路到了主殿。这边六人都不敢想象明光大师看到此情此景是个什么脸色了,但没想到,主殿内竟是一片寂静,只是木鱼声微微一停。云闲肃然起敬。不愧是大师!祁执业沉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师……”那头明舒不知苍老了十几岁的低沉声音终于幽幽响起,木然道:“……师兄。找师父,有什么事,能在一句话内说完吗。”祁执业:“……你去帮我叫师父过来就好。多谢。”云闲差点不合时宜地爆笑出声。倒霉闭口禅,又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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