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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结再又一滑,贺兰浑哑着声音:“我来。”他快步上前,伸手从她身前绕过,又在腋下合住,就似把她拥在怀中:“我给道长系。”软玉温香尽在环抱,许是热水蒸腾的原因,她身上那股牡丹香气也变得浓烈,比先前的清冷别有一番诱惑,心跳快得厉害,贺兰浑抬眼,看见她腮上那滴水,看看就要落下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张口含住,微温的水滴顺着舌尖滑进口腔,嘴唇擦着她柔滑的肌肤,看见她细细眉尖忽地一凝。贺兰浑笑起来:“有水,别弄湿了你的脸。”纪长清低眼,看见那丝贴在腮边的湿发,随手掠到耳后,又被贺兰浑握住,他拿过布巾,轻声道:“我帮你擦头发。”这本是一个符咒就能解决的事,然而此时泡澡泡得身上软软的,许是犯懒的缘故,纪长清便也没有反对,任由他虚虚环抱着她,轻轻拿起湿漉漉的长发,将布巾围上去。耳边听见他略有些重的呼吸,还有发丝摩擦时说不清的声调,纪长清看见他依旧穿着来时的衣服,他倒是没洗澡。贺兰浑慢慢擦着,她的头发又长又厚又密,沾了水很快把布巾打得湿透,贺兰浑再换一条干的,忽地想到他自小到大都是由人服侍的,如今却上赶着来服侍她,还如此乐在其中,笑意自唇边生出:“道长,我服侍得怎么样?”“好。”她似是随口应的一声,脸上并没有什么欢喜之意。“那么以后都是我来服侍道长吧。”贺兰浑轻轻拈起一丝贴在她后颈上的头发,指腹蹭过她细腻的肌肤,前所未有的温暖,原来这冷冰冰的人儿,也有这么暖的时候。心尖上那点痒,荡漾着抓挠着,贺兰浑情不自禁又靠近些,几乎贴在她身上:“道长……”湿发突然从他手中滑走,纪长清抽身离开:“武三娘腹中的胎儿我须得再想想怎么处置。”贺兰浑怀中一空,心中也是一空,不觉跟上去两步:“还没擦干呢。”见她捏诀弹指,湿湿的头发眨眼变得干爽顺滑,贺兰浑心里遗憾着,又拿起妆奁中的牙梳:“我帮你梳头吧。”他重又握住,从头皮向下慢慢梳篦着,笑意幽深:“法术虽然快,但比起人力,却不是少了许多情趣?道长放心,今后我时刻不离你左右,但凡道长需要做什么,诸如洗澡穿衣,梳头净面,我全都包了,绝不让道长费事!”纪长清微哂:“不必。”她很快拿过梳子,举着手飞快地挽着发髻:“我须得回去观中一趟,向师父请教如何处置。”贺兰浑看着她,她身形修长,低头扬手时,薄薄的肩颈构成一个优美的角度,让他看得入了迷,一时间忽略了她的说话,待反应过来时,不觉又是一喜:“我跟道长一道去!”他知道玄真观在哪里,离骊山很近,他当初也是糊涂,找来找去找了她那么久,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就是玄真观的女冠。趁着陪她回玄真观,正好去骊山走一遭。纪长清很快挽好了发髻:“不必。”玉冠和簪子放在架上,待要取时,贺兰浑已经抢先拿过来,轻手轻脚给她戴好,将云头簪对准冠子上的眼,稳稳簪了进去:“道长别跟我客气,咱俩谁跟谁呀?”谁跟谁?无非也是陌路之人。纪长清没再说话,想要走时,贺兰拿过奁中的香膏,挖出一点轻轻涂在她手上:“天冷,小心手冻着了,这个是宫里的方子,涂了不会冻手,还能细滑肌肤。”纪长清抽出手:“不必。”抬步要走时,又被贺兰浑抓住,他带着暧昧的笑:“道长先别着急走,等我洗个澡,洗完了立刻出发!”纪长清眉心一动,下意识地看向那池温泉水,怪不得他回来这么久也不曾洗澡换衣,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贺兰浑顺着她的目光往那里一看,嘿嘿地笑起来:“道长不用跟我见外,便是道长洗剩下的水,我也没问题。”他飞快地解了衣裳,锦袍敞着,露出一线坚实的胸膛:“道长要不要一起?我给你擦背,你也可以帮我擦。”见她漆黑眼睫微微一动,贺兰浑总觉得,那清冷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了一息,随即听见她道:“不必。”她很快离开,房门无声无息关上,满室的水汽渐渐聚拢,湿湿的贴在身上,让人心里直痒痒。贺兰浑脱掉衣裳往水里一跳,靠着池壁无声地笑了起来。不着急,她都被他哄到家里来了,他有的是时间,她跑不了。纪长清走出来时,青芙也洗完澡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带着一身水汽迎上来:“阿师,他家还真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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