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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向披靡,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天而降,投入了战斗。郑曲尺在马背上伏低身躯,缓冲飞速带来的压力,手中弩箭接二连三发射,招招致命,她背后的箭囊以飞快的速度扁平下去,与之相反则是拦路的北渊军则一路倒下。“这女人是不是傻了,竟将后方抵挡的兵力撤离,前来救援,倘若后方失守,她现在所做的不就是杀鸡取卵吗?”蒲甲狄看到郑曲尺到来时,先是诧异震惊,但很快想起此举带来的后果,便又对其心生轻蔑不屑。果然女人来战场就是添乱的,看看她干的蠢事。而侯飞擎则是第一时间去看公输即若的反应。只见其蓝衣于风雪中飘拂,一圈温暖华贵的绒毛圈颈而过,但却没有丝毫令他的冷白面色产生暖意,反倒愈发森寒怖人。他面沉如水,冷静地看向混乱的战场,仿佛对于郑曲尺的出现毫不在意,全身心投入到指挥当中,继续掌控着战场的节奏。他要宇文晟死的决心,坚如磐石。可郑曲尺却不会如他所料,她从马背上翻跃而下,同时身边跟来了几个好手,在清除一批抵挡的北渊军后,她对着挡在前面的“铁马”,一铲滑贴近其腹部位置,掏出随身匕首便是狠狠一刀插入。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这是在螳螂挡车时,却只见“铁马”竟被撕开了一道铁皮口子,她再用力一撕扯,内里的人整个暴露在了他们面前。他们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与郑曲尺四目相对,她身后的军士立即飞射出剑去,将其射杀当场。别说北渊那边的人惊呆了,连邺军这边的人也都傻眼了。方才宇文晟那般大动作,也只是在“铁马”身上造成伤痕,虽然最后肢解了一台“铁马”,可代价也不小就是了,可她呢……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内力之人,只有一身怪力的女子,却轻轻松松地破坏掉一台“铁马”,她凭什么?当然是凭她对“铁马”的了解,她所刺入的位置正是闭环的锁口,全身闭合处最脆弱的位置。趁此空档,郑曲尺则冲向宇文晟,却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惊骇的尖喊:“夫人,小心——”她疾奔的脚尖一滞,在转身之际,已经抓臂就绪,接连两枚连弩短箭发出,飞身砍来的身影就此“扑通”一声坠地。“左边——”郑曲尺再一转头,却见骑兵的长刀砍来,她当即就地一滚,虽避开了被砍首,却还是被刀锋在手臂处划出一条长长的新鲜血痕。护佑她的玄甲军当即冲身上前迎敌,而她则咬紧牙关,没有停歇下脚步,继续朝着宇文晟的方向奔去。公输即若亦被那一抹鲜红刺眼,他双唇抿紧成一条直线,眸中翻涌着各种情绪。“郑曲尺,你不要命了吗?”风雪将他的声音切得支离破碎,连他自己都没听见这一声悲哀痛心的声音。周围的北渊追兵仿佛也意识到郑曲尺的身份不简单,因此大部队舍弃对邺军的奋杀纠缠,开始朝郑曲尺这边围拢,在空门大开之际,刀剑齐上,似要将她剁成肉泥。而郑曲尺看着前方在风雪之中铁血冷酷的身影,他猎杀着周遭一切,透露出无尽的邪恶与残忍,可她却朝他张开双臂,听到她的呼喊,他稍稍停伫转身,只见狂风、飞雪,她头盔被刮落,一头青丝于空气之中飞舞……“宇文晟,救我——”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揽过她的腰,手起刀落,所有的追兵在顷刻之间全都倒地。剑尖的血如同溪水潺潺滑落……郑曲尺将头埋在他充满血腥味道的怀中,此番死里逃生,心脏还因为不久之前的那一场奔逃而激烈不已,就跟要快喘不上气一样,张大了嘴。
当她抬起头,对上宇文晟那一双赤红妖邪的眼眸时,她才抽空问了一句:“凤凰泪发作了?”他没吭声,但收于她腰间的手臂正在一点一点勒紧,活像要将她给勒死算了。她也不敢喊痛,只能干笑一声:“呵呵,看来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啊……”这还知道跟她生气,这应该多少还残留了些神智在身上。“宇文晟,你去死吧——”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在后方响起,却见一高大凶悍的身影自马上飞纵而来,他手上的红樱长枪高高举起,朝着宇文晟跟郑曲尺的位置猛力刺来。这种力道与速度,这种角度方位……公输即若心中大骇,忍不住朝前奔走两步:“蒲甲狄,你敢——”“将军——”玄甲军一众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郑曲尺一仰头,看到了逆光中杀意沸腾的身影,双手一推,但却没有推动,她急得大喊:“宇文晟,你放开我——”可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宛如深深的湖水,眼中的专注与深情仿佛能穿透时间的屏障。“宇文晟放手啊——”噗嗤——长枪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背部,胸口一瞬间便浸透了鲜血,糊了郑曲尺一手,她愕然呆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而这时宇文晟才放开了她,他目光依旧犹如一把锁,锁住了郑曲尺,修长的手一把抓住穿胸而过的枪头,剑于后背一旋,将其枪身斩断了。他随即一转身,朝后一剑劈砍去,剑光如同一泓清泉,天地一并被割裂,蒲甲狄也在刺骨的寒意中一分为二。一切皆在电光火石间发生,郑曲尺呆怔了片刻,却见宇文晟失血过多,已是身形不稳滑倒,她眼神一哆嗦,赶紧上前将其抱住。“宇文晟,宇文晟……”她急促的呼吸加重,连声音都变得不似往常那样平稳了。他倒在她的怀中,伸出手,用干净的一面轻轻擦掉她脸上沾染的血迹:“曲尺,扔下我,走吧……”她盯着他受伤的胸口,脑子乱成一团,只本能地反问:“去哪?”他微微一笑,嘴角那浅浅的弧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宠溺:“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蒲甲狄死了,北渊军肯定大乱,一时顾不上你,而我受了重伤,一旦失智发起疯来,肯定也追不上你……”所以,快逃吧。最好,离他远越远好。郑曲尺突地鼻头一酸:“你个疯子,你刚才不躲是故意的对吗?”意识到他自己对她也是一种祸端危害,是以他狠起来却是连自己都不会放过。终章(十九)“我本来就是一个疯子啊……”他猩红的唇畔,依旧弯起温软的弧度,但却看得人心底凉意丛生,像是木然的雕塑玩偶,被刻画的表情。郑曲尺双手捧住他的脸,胡乱给他擦拭着唇颈间涌出的鲜血:“我知道你要疯,但你先别疯,再忍一下。”这话说得,还真叫人听得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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