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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崇庸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
“爹,您老人家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些。”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当场就炸了锅,崔玄蝉眉毛一轩,眼带怒意,冷笑了一声:“小题大做?哼哼,小题大做!你敢说这是小题大做!我看你这小子真是被你老子宠坏了!”
“噢,不对,真是把我气昏头,你老子就是我。”崔玄蝉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胸膛不住起伏,闭眼缓和一会儿方才睁眼,扫过众人,火气渐生,大喝道,“我虽不认识那魔奴,但他必定是名魔修,以血食为手段,是不是?”
他样貌虽老,但目光仍如雄狮一般凶猛惊人,扫过众人,凛然生威,众弟子无不失色惊慌,纷纷低下头去。
崔景纯顶着压力答道:“是……是的,爷爷,方才就是想禀报你老人家这件事……”
崔玄蝉看了爱孙一眼,又转向崔崇庸,强忍火气:“你这蠢货!自己是个大豆包,还带上一群小豆包,倘若不是小玉人动手够快,让这魔奴把你们这群来送菜的豆包生吞活剥,到时候修为暴增,化身成魔,边吃边补,只怕我将他击杀时,整座东浔城里也仅剩我跟小玉人两个活口了!”
崔崇庸哑口无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来问你!我让你戒严,你不听,乃是犯上!你若真有本事,能自己做主,那我也不怪你,可你做代城主做了几十年有余,却仍无半分对敌经验,少思错察,于情况毫无掌控!”崔玄蝉喝道,“别说帮忙,你连不要添乱都做不到,你还认为我是小题大做!”
崔玄蝉见到殷无尘的尸体时,还未有什么感觉,等无知无畏的儿子爱孙一同到来,才忽涌起后怕,一腔怒火越涨越猛。
崔崇庸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面如死灰,不敢多说什么。
崔景纯壮着胆子道:“爷爷,爹也是关心你。”
“关心?”崔玄蝉朗声长笑,听不出是喜是怒,厉声道,“你们活跳跳的有此心,我很欣慰,若你们死板板地躺在这里,那我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崔玄蝉这般连声怒骂下来,莫说崔崇庸本人,就连其余被波及的弟子也吓得哑口无言,不敢出声。
除了崔家人之外,还有一个人面如土色。
那就是任逸绝。
殷无尘已死,按理来讲危机已解除,可任逸绝却觉真正的危难这才开始。
而且这危难远比殷无尘更难处理。
因为这个麻烦叫做崔玄蝉,准确一些,是清阳崔氏现任家主兼东浔城城主兼落星君的崔玄蝉。
尽管会叫崔玄蝉为落星君的人,时至今日,已无几个还活着了。可他人的死亡,又不意味着崔玄蝉实力的下降。
好巧不巧,任逸绝曾听人提起过“落星”二字的由来。
崔玄蝉在少年时期偶得过一块天石,炼化之后,竟得十颗灵气浓郁的珠髓,他便以珠髓练功,进展飞速,珠髓溃散后竟未化为灰烬,反倒散作无数星砂,成为与崔玄蝉心意相通的法器。
这星砂变化万千,随他心意而动,可幻化世间万物,当是时曾有人形容崔玄蝉出手,其景如九天碧落,万星皆陨。
“落星君”之称便如此传扬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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