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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的人,因为现实太过难熬,所以会下意识将注意进行转移,放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所以宋淮之去世后,他才会选择让自己忙起来,因为不去思考就不会想念,看似很振作,但当他发现工作并不能让他真正忘掉痛苦时,他便慌了神,被动地辞了职,一个人窝在家里消极应对。但其实他也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宋淮之的死带给了他极大的痛苦,这种痛苦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可以再继续这样沉湎下去,但他又实在无法放下对方,更无法原谅自己。江昀清很矛盾,这种矛盾在于宋淮之是他的逆鳞,是他的最爱,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擅自触碰,但同时又希望能够走出那片阴影。因为他实在有些坚持不下去了。话题已经开启了,与其放任江昀清一个人回去面对冰冷的屋子胡思乱想,陆闻川干脆将人带回了自己家。他对江昀清说,之前答应要给他喝的桂花酒被他拿回了家,他想江昀清陪他尝尝,刚才在江家,有叔叔阿姨在,他都不好意思提。江昀清没拒绝,和陆闻川在一起远比他一个人待着要强百倍有余,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可以和对方多待一会儿。到陆闻川家的时候,刚过下午三点半。江昀清换鞋的时候问他,今天需不需要回酒吧看看。陆闻川对他说“不用”,他已经让周逾安去过了,今天一整天都可以用来陪江昀清。陆闻川家里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变,只是客厅那面挂了照片的墙上又多出来了几个相框。相框很新,但照片却很旧,不知道是从哪里翻找出来的。江昀清和上次一样,朝那面墙多看了几眼,发现多出来的那几张照片里有一张拍的是蝴蝶,地点很熟悉,似乎是他之前跟陆闻川去过的金桥屿的溪谷。“这个是在南清拍的吗?”江昀清指给他问。陆闻川说“是”,将相框摘下来拿给江昀清看:“我十几岁那年跟爸妈回南清,去金桥屿的时候拍的,当时溪谷里全是这样的蝴蝶,比现在要多很多。”江昀清握着相框,看着照片里清澈的溪流上空成群飞舞的蝴蝶。它们填满了照片上所有的空缺,却不显得凌乱,像随风飘舞的枯叶,又像花瓣,任何一场停驻都是自由自在的象征。陆闻川说:“这上面大部分都是箭环蝶,五到六月是它的爆发期,溪谷安静的时候,待在里面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江昀清有些神往,虽说上次他们去金桥屿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中旬,蝴蝶最多的时期已经快要过去,但他还是为那次没能看成而感到惋惜。陆闻川似乎也是这样觉得的,于是问他:“你以后还会去南清吗?”江昀清抬头看向他,看到了陆闻川注视着他时认真而专注的眼神。其实,在江昀清心里,以往的很多时候“南清”这两个字都跟宋淮之挂钩。宋淮之活着的时候,他跟宋淮之去南清旅游。宋淮之死后,南清是对方的埋骨之地,是对方永远的家乡。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南清他竟慢慢地有了别的记忆,有了和宋淮之无关的,和其他人的回忆。那段回忆很琐碎,很安静,深深地埋在他心底最安全的地方,成为他每次寻求慰藉时的依赖。江昀清不得不承认,眼下,他的确只有跟陆闻川在一起时,才会由衷地感觉到心无杂念,感觉到生活的自在和放松。【作者有话说】下章周四更
你可以来陪我吗?江昀清没对他说“不确定”或者“不去了”。他对陆闻川说:“等有机会吧。”意思是如果某一天他又像现在这样,开始对那场素未谋面的蝴蝶爆发感到向往,他会再次带着行李踏上去南清的旅途,也会在距离溪谷不到五公里,门口盛开着红色石榴花的那家民宿停驻。陆闻川对他笑了笑,说:“那我等你这个机会,我知道在哪个位置看蝴蝶最美,到时候我带你去。”江昀清觉得陆闻川有一点点的难缠,每次说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之前,总是先卖一顿关子,像是有些怕江昀清没兴趣或者不跟他一起去。尽管他们没有一次出行是顺利的。大伯泡制的桂花酒和早前陆闻川的做法不一样。陆闻川用甜酒曲,而大伯比较嗜酒,用高度白酒进行泡制。所以对于不太会喝酒的人来说,前者尝起来桂花的甜香味比较浓,而后者就很有酒的辛辣了。“慢慢喝,泡桂花的白酒有四十度,喝太多容易醉。”江昀清握着杯子,想起自己上次醉酒后失态的样子,开始不好意思。他“嗯”了一声,捧着杯子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被酒液辣得直皱眉头。不是他挑剔,他真觉得大伯这个没有陆闻川之前酿的好喝。但陆闻川问他口感怎么样的时候,他还是点了点头,十分勉强地说“不错”,然后在陆闻川的注视下不得已又仰头喝了一口。“今天你爸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陆闻川问。江昀清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喝第三口,闻言,有些烦闷地回答说:“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我去相亲,不要再跟上次一样口不择言,对相亲对象说一些颠三倒四的话。”“你同意了?”“怎么可能?”江昀清苦笑一声,说完,又将视线重新转向陆闻川,有些认真地问:“你希望我同意吗?”这话其实问得有些暧昧,因为陆闻川是个局外人,不管希不希望,能起到的作用都不是很大。但江昀清的问法和眼神却好像他的意见很重要似的。不过很快,陆闻川便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因为江昀清对他说:“之前我身边也有过几个朋友,被我妈当成劝说我的途径。他们都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琐事,或许会忙里抽闲过来劝我几句,但无一例外都觉得忤逆家人是我的不对。他们能接受我的性取向,但却并不能理解。”江昀清想问,你也这样吗?但陆闻川却抢在他问出来之前开口:“可我并没有答应你母亲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心。难道这样还不可以吗?”江昀清似乎有一瞬间的愣神,在陆闻川诚恳的目光注视下低下了头,注视着杯子里漂浮着的桂花碎屑,低低地说了声“可以”,又说“谢谢”。陆闻川眼底露出一抹笑意,紧接着又犹豫地说:“那既然聊到这儿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问。”陆闻川没有直来直去,在心里绕了个圈:“今天江阿姨跟我聊天的时候说你谈恋爱是在大二下学年,那你……是在什么时候跟家里出柜的?”江昀清觉得这问题没什么不好答的,于是说:“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自己好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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