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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洲松开大衣,往后退开几步,退到不挡路的地方,岳父的车窗摇下,他面色沉静同岳父打声招呼。“爸。”闵疆源不动声色瞅一眼前女婿的大衣,同一时间微微颔首,对小辈他一直都很随和:“天冷,到家里坐。”“不了,今天太晚,爸您早点休息。”闵疆源再次点了下头,关上车窗。司机轻踩油门,汽车驶进院子。傅言洲看向门旁的闵稀,手递给她,示意她过去,他所站的位置被灌木挡住,即使岳父从院子里往外看也看不见他。闵稀几步走到他身前,没抓他的手,从他大衣里穿过,环住他的腰用力抱了抱他。已经一年多没这样拥抱过。直到闵稀走进院子里,傅言洲还没回过神。闵疆源在车旁等着女儿,女儿走近,他胳膊伸过去。闵稀自然抱住,像小时候那样两手抱着。“爸爸,你明天不忙?”“忙。不过之后都在北京开会,晚上能住家里。”“那大概几点能回来?”闵疆源保证:“下次回来前,我打你电话。”今晚打扰他们约会的情况不会再发生。“……”闵稀笑,百口莫辩:“爸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晚饭前能不能回来,想和你一起吃饭。”闵疆源也笑,道歉:“爸爸错怪你了。”晚饭前应该能赶回来,但他打算多去他的岳父母那里坐坐。今天网上的相关热搜他都看了,傅言洲做的那些根本就不适合他这个年纪去做,在戈壁滩自驾游,投资一个日化品牌当礼物,对他来说都不切实际,唯一让他受启发的是,要让岳父母多点待见。--进入十二月中旬,最低气温都在零下。每天早上,闵廷在妹妹快吃完早饭时,他去院子里把她的车启动,空调打开,座椅加热。昨晚他发现一直放在书房桌上的深蓝色丝绒袋不见了,里面是傅言洲送给妹妹的半手工手链,妹妹让他处理,怎么处理都不合适,便丢在电脑旁。早上一看,那串稀有钻石手链在妹妹手上。妹妹正在吃早饭,他坐到餐桌前,多瞅了一眼妹妹的手腕。闵稀佯装若无其事,把餐盘里的两个煎蛋端给哥哥,“今天的早饭我做的。”闵廷夹了一个煎蛋吃,“又要让我帮你干什么?”煎蛋是小恩小惠,妹妹不会白给他煎。闵稀:“没任何忙需要你帮。之前在巴黎,每天都是你给我做早餐,今天换我给你做一次早饭。”突然有所感触是因为,马上又要去巴黎出差,过去的那些日子就自然出现在眼前。盛时的新能源车即将在海外上市,她过去协助海外团队推广,派她过去有部分原因是,盛见齐能听得进她的一些建议,由她负责与他对接工作。闵廷吃饭比妹妹快,与往常一样,他先把妹妹的车启动,加热座椅。闵稀懒得再穿外套,从别墅小跑着上车,外套放在副驾。闵廷对妹妹道:“等我手头的事情忙完,休个长假,去巴黎接你上下班。”闵稀不假思索:“不用,你别为了我休假。”闵廷:“你多少犹豫两秒。”闵稀笑:“我其实很想你去的,但真不用,你还当我小孩呢,出个差都要家里人陪着。”闵廷没再坚持,估计某人会过去。公司给她订了下周一直飞巴黎的机票,她在家还能待二天。傍晚时,闵稀收到傅言洲的消息:【我在嘉辰楼下。】闵稀惊喜之余一连两个反问:【你不是在伦敦吗?明天下午不是还有洽谈会吗?】他十二月初就去了伦敦,他们已经六七天没见面。傅言洲:【嗯。时间正好够回来看你。】闵稀:【你等我几分钟。】她把资料放文件包里,晚上回家再加班。以最快的速度关电脑,补妆。八分钟后,坐上傅言洲的车。车内隔板升起来,傅言洲把她文件包和外套接过来,放在身侧。闵稀什么也没说,轻轻抱住他。分开的这几天,想他了。傅言洲低头亲她,顶开她的唇,长驱直入攻城掠地。她的舌下发疼,他才退出去。傅言洲把她发梢抄到肩后,又在她唇上吻了吻。闵稀搂着他脖子不松手,傅言洲让她坐到他腿上,无意中瞥见她手腕的钻石手链,他轻握住她的指尖,“我看看。”打量片刻,客观评价自己的设计:“的确很土。”他道:“以后再给你设计别的款式。”闵稀靠在他怀里,欣赏这串手链:“看谁戴,我戴就不土了。”说着自己笑出来。傅言洲笑笑,转而跟她说:“陪我回趟别墅,取点东西。”离婚后她就没再去过,如今也已经释怀,她坦然地点点头:“行。”又问他:“拿什么?”“白葡萄酒,晚上我们在外面吃。”闵稀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的是工作服。“不用那么正式,随便吃点。”她道。傅言洲:“我在伦敦给你买了一箱裙子,在后备箱,到别墅你随便挑一件换。”闵稀:“…也行。”给她论箱买衣服的习惯,他怕是改不掉。她脱下钻石手链放他手里,“以后再给我设计手链,把设计师名字刻上面。”傅言洲:“把你名字也一起刻上。”闵稀摇头,“就刻你一个人的名字,我戴就不用刻我名字。”傅言洲打算带到这家珠宝品牌的总部去刻,收起手链,他盯着她侧脸看,闵稀正握着他的手玩,一侧脸就跟他视线撞上。下一秒(),傅言洲的唇压着她的。一直亲到汽车开进别墅院子。闵稀给他整理好衬衫衣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把领口的扣子往上扣了一颗,推开车门下去。傅言洲把箱子拎到客厅,打开来让她自己挑选款式和颜色,他去地下室的酒窖给她选白葡萄酒。酒窖里的绝大部分葡萄酒都是当初结婚时,他送给闵稀的结婚礼物。闵稀在客卧换了裙子,没敢进主卧,处处都是回忆。路过傅言洲的书房,门开着,她进去到书架挑书,带到巴黎打发下班后的时间。一共挑了二本,抱着离开时看到他电脑右上角贴着一张淡蓝色便签纸,上面写着二个大字:多表达!闵稀抄起笔筒里的红笔,在后面勾了一个对号,又给他打了一百分。放下笔,她抱起书笑着走出书房。傅言洲已经选好葡萄酒,在客厅等她,楼梯上有脚步声,他回头看过去,她怀里抱着几本名著。“有时间看?”闵稀道:“周一去巴黎出差,带到那边看。”傅言洲脸色有瞬间的凝固,去年她被外派到巴黎就是躲着他,再次听到她要去巴黎出差,他有了心里阴影。闵稀笑笑:“这回可不是躲你。”她拍拍怀里的书,“躲你就不会再拿你的书看。”去酒店路上,傅言洲接到一个国际长途,对方以为他在伦敦,邀请他参加一个晚宴。他回对方自己现在在北京,为表歉意,他邀请对方参加他的新年游轮派对。他已经一年多没出海,周裕前段时间又发现了一片好玩的海域和海岛,适合一帮人度假和钓鱼。这通电话聊了十多分钟才结束。闵稀问他:“陪我吃过饭你就得赶去机场?”傅言洲颔首,道:“新年多陪你几天。”这次新年派对,周裕和他老婆也过去。他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把腿搭上来,淡笑说:“专防静脉曲张。”闵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想要一个全自动的防静脉曲张工具。”傅言洲思忖几秒,全自动是什么意思,忽而笑了,他倾身,握住她的脚踝把她的两腿放他身上。之前她自己把腿放他身上,那叫半自动。“稀稀。”
“嗯?”闵稀在翻看名著,“你说。”傅言洲:“我朋友圈还在你黑名单里,重新设置一下。”闵稀猛地抬头,想了一下,好像还没取消屏蔽他,他平时基本不发朋友圈,她忘了重置。傅言洲让她接着看小说,“手机给我,我帮你设置。”闵稀指指自己的包,“在包里。”傅言洲拿出手机,输入开屏密码,她大多数密码都是闵廷的生日,手机开屏密码也是。这六个数字他没刻意记,却像刻在脑子里。估计()哪天他失忆了,都不会忘掉这串数字。他重新设置后,把自己的对话框置顶,又修改备注,改成‘老公’。刚修改好,外婆的电话进来,他把手机给闵稀:“外婆找你。”闵稀忙合上小说,外婆应该有重要的事。没事的话外婆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她,怕影响她工作思路,基本都是她忙完工作给他们打视频电话。“喂,外婆。”“稀稀,在家还是在公司呀?”“在去饭店的路上。”她问外婆什么事。外婆叹口气,似乎难以开口。“就是……你爸爸吧,最近天天下了班过来,有时一聊聊到十点半才回去。我和你外公多少年都是九点钟就睡,二四点钟起。我们年纪大了,天天熬到十点半有点撑不住,眼都睁不开。说话说多了也头疼,累得慌。”闵稀:“……”外婆:“知道你爸有孝心,难得不出差在家里住,你外公也不好意思让你爸早点回去,但我眼瞅着你外公白天没精神气,你爸还说这个月都在北京,会常来看我们。”闵稀:“……”外婆万不得已,不会给外孙女打这个电话,但身体招架不住。可能女婿以为,八九十岁的人睡眠少,陪他们说说话还能打发无聊时间。确实睡眠少了很多,不过是早上醒得早,晚上还是熬不住。如果直接对女婿说,女婿还以为他们不待见他,不想让他过去。闵稀没想到父亲是这样曲线救国的,这得救到哪年才能救回来?“外婆,我会委婉提醒爸爸,说你们一般九点左右就睡了,让他尽量早点回来。”询问外婆:“聊到八点半可以吧?”“…可以可以。”外婆还是担心:“知道怎么撒谎吧?”闵稀笑:“知道,放心,不会让我爸感觉出来。”外婆松一口气,又问外孙女和傅言洲处得怎么样。网上的一些新闻他们也看到了,一开始看得云里雾里,还是问了家里阿姨才明白怎么一回事。“外婆,我们挺好的,等他出差回来就去看您和外公。”今晚是赶不上了,只能等新年之后,她和傅言洲都出差回来。外婆欣慰:“来之前先打电话,给你们准备好吃的。”闵稀又和外婆撒了一会儿娇,才不舍挂上电话。她纳闷,父亲怎么突然想起来从外公外婆那里找切入点挽救婚姻。傅言洲的关注点是:“什么时候去外婆家吃饭?”闵稀:“……不急,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今晚的约会选在五星酒店里的西餐厅,傅言洲订的餐位在四十一楼,能二百七十度俯瞰夜景。傅言洲没住过北京的这家酒店,但他是集团酒店总统套房贵客,集团高层打过招呼,酒店的餐饮部经理亲自接待,将他们引领至四十一楼。直到熟悉的那位上海大厨出现在餐厅,闵稀才明白为什么傅言洲选这家酒店的西餐厅。菜单确定好,大厨回后厨忙。闵稀看向傅言洲:“你专门从上海把大厨请到这里?”傅言洲递给她温水,答非所问:“他做的菜符合你口味。”只有这位大厨烹饪的肉,她还能多吃点。又道:“你不是有他微信?下次想吃什么,直接发给他。”这会儿才有空聊她去巴黎出差的事,他问她哪天的航班。闵稀:“周一,跟几个同事一起。”傅言洲点头,“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不用,闵廷送我。”说完又觉失言,果不其然,傅言洲直直看过来。“他比我先知道你要出差?”“……”闵稀急中生智:“我在西北小镇的星空下许的愿望,你没忘吧?”想有一个不攀比、不较真、不虚荣、不拉踩的老公。傅言洲说:“忘了。”“那我再许一遍。”她见招拆招。傅言洲索性开诚布公:“这个愿望你许多少遍都没用,我没法帮你实现,不是我想攀比,是有人要跟我攀比。”闵稀被气笑,拿他们一点招都没有,有招也使不上劲儿。傅言洲不用问都知道,闵廷肯定把她在巴黎出差期间的吃穿住行,事无巨细给安排好了,没给他留一点发挥的余地。他没为难她,让她把手机给他,“我建个群,以后你再出差,在群里通知。”这样以来,他们就能同一时间都收到消息,不存在偏心谁。他拿闵稀的手机建了一个群,把自己和闵廷拉进去,群名为:严禁有些人攀比今晚这顿饭八点半就结束,傅言洲送她回去。见面二个多小时,马上又要分开。傅言洲抱起她,她脚尖似有若无点在地面上。“顶多一个星期见不到我,等你到了巴黎,我去看你。”闵稀看过他的行程表,他发在了她邮箱里,圣诞假之前,他行程安排得满满的,挤都挤不出时间去看她。她心道,她可以去看他。周一那天傍晚,她坐上直飞巴黎的航班,在机场与盛见齐他们汇合。盛见齐的飞机比她提前落地一小时,他在机场咖啡馆等了她将近两个小时,一同乘车回住的地方。今年出差的心情不同去年,上车后她与盛见齐聊了一路。盛见齐给她看了一段在欧洲市场的推广视频,“说说你的看法。”闵稀:“还不错,广告旁白多了一点。”盛见齐笑:“我还嫌少。”闵稀说:“一句就够了。盛时,爱你所爱。”接下来的几天,盛见齐都在纠结这句广告词,觉得很一般,可配上拍摄的汽车广告片,又觉得十分震撼。周末正常休息,闵稀天不亮就起来,从巴黎出发,前往伦敦。她想自己开车过去,可司机不允许,说是闵廷的交代,他必须得照办。不想让司机夹在中间为难,只好让司机跟着。她去之前先向傅言洲的保镖确认过,他今天在伦敦,上午视频会,中午有两个多小时休息时间,下午二点约了人谈事。保镖把他们的定位发给她,又多言一句:【傅总打算今晚去巴黎看你。】没想到她过来了。到达傅言洲下榻的酒店是中午十二点零五分,闵稀发消息问保镖:【傅言洲现在在房间还是在餐厅?】保镖看一眼正在窗边等餐的老板,回闵稀:【二十一楼贵宾餐厅,你进不来,让陈叔下去带你。】闵稀:【谢谢,我给你们带了礼物。】保镖:“……”闵稀在楼下等了不到二分钟,陈叔出现。陈叔曾感慨他们怎么就离了,现在终于看到他们互相给对方惊喜,又回到以前的样子。闵稀穿着平底鞋,脚步很轻,傅言洲等餐期间也闲不下来,正在看下午洽谈的相关资料,看得入神,有脚步声靠近他没在意,还以为是餐厅侍应生送餐过来。忽然眼前一黑,被一双柔软的手捂住。傅言洲的心脏不受控地‘咚咚’剧烈跳动,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不敢置信,可手里攥着的又真真切切。闵稀趴在他肩头,贴着他的脸,“想你了。”傅言洲缓了缓,喉结滑动数次,拿开她的手,他站起来绕到沙发后把她抱怀里。保镖快步走到门旁,不打扰他们。闵稀看到他眼睛里有着水汽一样的东西,还没看清,头被他按在他怀里。傅言洲用力扣住她,他一度担心她再也爱不起来,也不敢奢望她还会给他惊喜。“我也想你。”他吻着她发顶,唤她:“稀稀。”“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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