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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摆手道:“这位兰大夫要问你话。”
兰亭开门见山:“云霞,二月初五那日你家娘子发生的事情,可否与我道来?”
云霞不知她是何意,仍旧点点头,重复那说了无数次的话:
“那日午睡起身,奴婢便奉上了厨房熬好的补药,娘子饮下半碗便推说不喝了,奴婢还欲再劝两句,便见娘子捂着肚子直喊疼,脸上汗涔涔的,掀开小腹一探,却像是有什么东西横亘在腹中似的,奴婢便连忙禀报了夫人,夫人又找了大夫来瞧,那大夫把完脉,竟然,竟然说是喜脉......”
“夫人大发雷霆,将那大夫捆了起来,又去问心堂质问,问心堂又来了个大夫,把完脉之后,竟也说是有孕之象。”
她语中带泪,哽咽一声,“还未等查出个究竟,娘子第二日竟然昏睡不起,再也不肯睁眼了。”
兰亭颔首,温声道:“我知晓了。”
又问道:“那段时日,你家娘子除了这小腹隆起,脉如走珠,还有别的孕兆么?”
云霞思索片刻,面色顿时苍白一片,跪地道:“夫人饶命!娘子那时月信迟了已有一段时日,娘子不让,不让奴婢多管,也不让禀报夫人,只说是小事。”
“因此,那日你家娘子腹中一痛,你便慌里慌张要去寻大夫,大夫诊出有孕,你便立时信了大半。”兰亭悠悠道。
云霞头垂得更低,肩膀一抖一抖的,只喊着“夫人恕罪”。
“兰娘子,既然月事未至,不更能说明阿妹实打实的有孕之象?”林氏狐疑地看着她。
兰亭道:“那日小娘子服药的药渣在何处?”
徐氏望向云霞,云霞连忙道:“在的在的,夫人令我等收好。”
说罢便遣人去拿,等那药渣送来,兰亭示意道:“夫人请看。”
随即自药箱中拔出一根银针,伸入药渣中,银针通体银白,未见变色。兰亭又道:“夫人,请允我寻我那药童一用。”
徐氏挥手应下,“快请。”
正房的门打开,高大的郎君带着仆妇候在门外,那仆妇端着个银色牙盘,正不自在地垂首站着,似是身后有什么野兽潜伏。
兰亭与苻光隔着人群对视一眼,后者立马拱手道:“娘子,您要的东西带来了。”
仆妇立即便送上前来。
兰亭将另一根银针探入牙盘之中,须臾后取出,针体依旧未见异常,然而,再用那探过荷包的银针刺入药渣之中,银白的针体瞬间便漆黑一片。
众人俱是一惊。
徐氏颤声道:“兰大夫,这,这是何意?”
兰亭将银针用手帕包裹,转头向林氏呈上:“夫人,少夫人,此乃剧毒。”
林氏目光直直地落在那银针之上,伸手接过呈给徐氏,徐氏只看了一眼,便面色铁青。
“夫人,方才我以银针试药小娘子服下的问心堂补药之中,的确无毒,但一旦那药渣与牙盘的药渣掺混在一处,两药相融,便是剧毒加身。而这毒药一旦进入小娘子体内,便成了如今的情形。”兰亭徐徐道。
“那牙盘里的药,又是哪里来的?”徐氏不解。
兰亭看了眼仆妇,那仆妇立马回禀道:“回夫人,正是大厨房中为娘子熬药的药罐底部所附。”
屋内落针可闻,徐氏双手紧紧把住椅身,不可置信道:“府中熬药的药罐,怎么会不干不净地附上其他药材?”
说罢又喃喃道:“这,竟然是天意么?是我治家不严,才害得清心如此.......”
林氏宽慰道:“母亲莫要自责,这不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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