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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涌上心头,林清羽也笑出了声:“你再不放开,我就要晕过去了。”
顾扶洲这才放开了他。顾扶洲盘腿坐在床上,林清羽坐在床侧,两人在时明时暗的烛光下静望了对方一会儿,顾扶洲率先垂下了眼睫。以他现在的肤色,就算脸红了林清羽也看不出来。
林清羽细细地端详着顾扶洲现在的脸。轮廓硬朗,五官深邃,和当初的俊美贵公子截然是两种风格,唯有那一双眼睛,依旧光彩夺目,璀璨如星。
林清羽看看到他眉尾有一道浅痕,离眼睛只有丝毫之差。这痕迹看上去很新,应该是两三个月前形成的。
林清羽抬起手,指尖轻抚过那道伤疤,问道:“怎么会穿成顾大将军?”
顾扶洲叹气:“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也吓得不轻。”
他第一次死后醒来,看到的是穿着嫁衣的古典美人。第二次醒来,看到一帐篷的魁梧大汉。落差太大,再加上身上有毒,他差点没死回去。直到他朦朦胧胧看见岳父大人走进来,才知道自己还在大瑜,还在那个有林清羽的世界。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多苟了两天。也就是在这两天,岳父大人找到了解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出征在外的武将无诏不得回京,连家书都不能写。我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回不去,就先认了你父亲当义父,并在述职的奏本中提及此事。我想着,萧琤知道你是我义弟后,应该不会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
林清羽想起这小半年来的种种,道:“顾大将军义弟的身份,确实给我省了不少麻烦。”但也仅限于萧琤清醒的时候。上一回静淳的生辰,萧琤酒醉之后想要对他用强,要不是沈淮识,他恐怕也见不到现在的顾扶洲。
“后来,我一直在奏请回京,可皇帝和萧琤那两个傻逼死活不准奏。”说起这个,顾扶洲就很气。那个时候,他心焦如焚,活了十八年头一次遭遇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好,头发都掉了不少。“眼看我马上就死了一百天了,我只能先想办法,让你知道我还活着。”
林清羽道:“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西夏密函,都是你瞎编的。”
“没错。可是我回到京城,注意到一般人根本没听说过‘奇变偶不变’,就知道萧琤又没照我说的做。我在天机营的眼皮底子下问了你这个暗号,你又很平静地说你未曾听说。我便猜你一早就知道了。”
林清羽点点头:“我在你走的一百天,从勤政殿的一个小太监那听到了这句暗号。”
“一百天才听到?”顾扶洲有些心疼,“那你当时是不是很难过。”
林清羽顿了顿:“还好。”
顾扶洲看着他:“你哭了吗?”
林清羽摇摇头。
顾扶洲松了口气,笑道:“好狠的心啊林太医,一滴眼泪都不肯为我流。”
林清羽轻声道:“你不是回来了么。”
“是我,我又回来了。”顾扶洲无限感叹,“从今往后,我要在你身边,悠闲地活到死。”
有了“悠闲”二字,林清羽都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无语。“你既然已经把暗号传到了京中,为何还要这么着急回来?你应该知道,你的种种行为太过可疑,以萧琤的多疑,定然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但我没办法。其一,我不能保证暗号一定能传到你耳中;其二……”顾扶洲犹豫道,“我依稀记得,静淳郡主的生辰就在夏天。”
林清羽脸色微变:“我本来应该死在静淳生辰的那日,对么。”
“你怎么……?”顾扶洲睁大眼睛,“萧琤对你出手了?”
“嗯。”林清羽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他抓了我的手臂。”
顾扶洲“操”了声,问:“哪只手臂?”
林清羽伸出左手:“这只。”
顾扶洲把他的手臂抱住怀里,来回搓了两下:“还有其他地方被碰了吗?”
“没有了。”林清羽冷笑,“他强迫到一半,换了对象,改去强迫沈淮识了。”
顾扶洲静了静,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狗逼。”
“我本来是怎么死的。”林清羽问,“死在萧琤手下,还是沈淮识的剑下?”
“你本想和萧琤同归于尽,但半路杀出来一个沈淮识。他为萧琤挡下了致命的一击,你见暗杀失败,毫不犹豫地吞下事先准备好的毒药……”顾扶洲说不下去了。即便这只是原来的剧情,他也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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