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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我俩喝到三更鸣响。
店内空空无人,纪九业已睡去。
青花浦的人家也早早地收拾了凳椅回屋歇下,小郡中一片静籁。
油灯几近燃尽,依然没有分出个胜负。
酒气游荡,楼西月斟满一杯,问我道,“小香,你不开心,是么?”
我抬眸瞧了瞧他,见他眸子里好像映出来个双颊微红的姑娘,我笑道,“我没什么好不开心的。”想了想,我复又道,“我好像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我没爹没娘,唯一的妹妹也失散了。世上唯一亲近的就剩下我师傅,只是师傅总是离我那样远。眼下,我没来由地觉得很孤单。
楼西月嘴唇翕合,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只觉得油灯在眼前晃,流光晃进了他的眼眸里,晃得我很晕。
夜色那样静,油灯渐渐地黯淡下去失了华彩。我瞌上眼,脑中或有若无有楼西月执扇低笑的样子,他的广袖锦袍滚着银边,绣成流云的花纹。
耳边隐隐绰绰有打更声响,我趴在桌上,低低地道了声,“楼哥哥,我输了。”
次日晌午,日上三竿之时,我才自榻上醒来。
楼西月已经走了。
我起床时,见到纪九。她好像略有些失落。
我安慰她,“楼西月走了还会回来的,你不用太担心。”
纪九眼眸黯了黯,“老爷给七公子订了亲。”
我说,“纪九,你弄错了,不是你家七公子要成亲,是他妹妹要成亲。”
纪九道,“他骗你的。七公子要回去成亲了。”
我怔了一怔,“那我还没同他道喜。”
我和纪九往南阳走,这一路让我感觉非常寂寞。纪九除了在我走错路的时候,会陡然现身将我拉回正道,其他时间里,她就遁地。
我开始日复一日地怀念大风在的日子,怀念它犀利的眼神。
半月之后,我们回到了南阳,又惊闻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两日前,东土暗人再一次攻打玉罗门,门中不少弟子伤亡,誓死保卫了楼三剑。
我问纪九,“玉罗门到底有多少人?这么一拨一拨地前赴后继,很危险。”
纪九说,“不知道。”
我再问,“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提高防御能力的?”
纪九说,“不知道。”
我本来还有许多颇有见地的思想想同她深讨,但考虑了一番,还是作罢。
我比对着师傅的手札,用雪梅和血石草作药引,给楼三剑布针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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