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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她应了他过去的事两相抵消,会忘却过往好生做他的妃子。
文茵很想笑,可她笑不出来。
她没法与他说的是,她不是要食言,而是她压根做不到。
呼吸急促了一阵后,她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双眸里也再寻不着那些激荡的情绪。
“我知道了圣上。”
朱靖舀了勺药递她唇边,她缓慢张了口吃下。
他落了眸,视线看着荡着涟漪的药碗。
明明她再次妥协了,可他并未感到丝毫快意。反倒心底,却好似有物压着般不适。
三日后风雨歇后,帝王仪仗启程归京。
此次塞外围猎,概因被风雨搅了的缘故,算是尽兴而来,却未能尽兴而归。
出发前,冯保着人将那两只雪白兔子送回了丛林深处。
想到那日圣上冒着大风一路护着拿回帐里时候的情景,再想那两只雪白兔子最终却连送都没送得出去,冯保也没敢留下那空竹篮子,一并让人留在了丛林深处,唯恐来日圣上见了心情不虞。
在十一月初的时候,浩浩荡荡的出巡仪仗终于快到了京城。
从辇车上远远的眺望,都能瞧见五门临立高耸巍峨的城阙。
高大辇车缓慢的朝城门的方向驶动,辇车上的两人对桌而坐,各手持一书卷兀自看着。
“圣上,人带来了。”
冯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时,朱靖应了声,随口吩咐:“让他近前来说话。”
文茵依旧垂眸静看着书页,直至外面少年的声音响起:“草民拜见圣上,圣上万安。”
少年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粗嘎,可那语声音调还是有些记忆中的熟悉,这让入耳听到的人当场僵住了身子,整个人如被点了穴般一动也动不了。
朱靖捡起她掉下来的书卷,重新搁回她发颤的手中,却未在她面上停留目光,反倒侧过脸看向车帘外方向。
“今年多大了?”
“回圣上,草民今年十五。”
“十五了,也不小了,怎么没考个功名在身?”
“草民惭愧,未有读书的天分,所以至今未能入考场应试。”
“唔,那你日后有何打算?”
“说来惭愧,草民素来对商贾买卖一行倍感兴趣。日后也打算以此为营生。”
“家里人不反对?”
“草民在家里排行老幺,家里人疼草民的紧,事事皆依着草民。”辇车外的人隔着车帘道,“家母常说,旁的不求,只要家里人一切安泰,便是天大幸事。”
朱靖停了下,余光朝案对面看去,便见她手指攥的书卷发紧。
“令堂身体可还好?”
“劳圣上关心,家母身体康泰,万事顺遂。每餐能用上一整碗饭,发丝不白面色红润,身子骨也很硬朗,饭后也常在院中走,还信誓旦旦道定能活到九十九。”
朱靖余光瞥见她迅速背过身,齿用力咬住手背。
他沉了眸迅速伸手过去强制将她手拿下,指腹摩挲着那手背上带血的深深齿痕。
“家里可有开始给你相看姑娘?”
“尚未,因为草民向家里提过,草民只愿寻个情投意合之人共度余生。不两厢情愿的婚事,草民宁可不要,否则既耽误了草民,也耽误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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