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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递员很少会送到这么大的包裹,装车的时候还特地看了眼,“陈福安家的。”
“陈福安?”立即有人朝地里喊,“福安,你家的邮包!是不是庆年那小子寄回来?”
陈福安放下手里正在刨的花生,走过来一看,也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大?”
他跟陈寄北要的是钱,可不是东西,邮包哪有钱实在?钱邮起来也方便,夹信封里就行。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他还是上前接了过来,一看,还真是陈寄北邮的。
“这是在东北混好了,想起爹妈了?”有人看着那大邮包啧啧。
陈福安却虎着脸,“想起什么爹妈了?我要不写信提醒他,他连他妈下个月祭日都忘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孩子以前不懂事,那是还小。”
“就是,这不才去了两年,就知道给你邮东西了。”
“也是东北那边条件好,我听说在那边当工人,一个月少说四五十块,你家庆年开多少了?”
陈福安哪知道陈寄北开多少,那小子白眼狼得很,养他这么大,不跟他要,他一分钱都不知道往家寄。早知道当初就该说好让他每个月把一半工资寄回来,不然不让他走。
陈福安心里不痛快,拿到邮包一掂有点轻,更不痛快了。
偏偏周围人还在问:“这么大一包,装的啥啊?难道是棉花?”
“棉花比这个轻吧?我看方方正正的,像是做好的棉被。”
“那可值钱了,棉花和布哪一样不要票……”
这年头娱乐少,谁家有点事全村都能八卦二天,不多会儿周围就围了一圈人。
还有人鼓动陈福安打开看看,陈福安本来没想理,那人却阴阳怪气,“怕不是里面啥都没有,邮回来装样子的吧?谁不知道你家庆年就是个混子,还整天吹他在东北找到了工作。”
人嘛,难免笑人穷恨人富。陈庆丰媳妇儿喜欢吹牛,背地里酸陈家的人可不少。
那人说着,还又提起陈庆丰,“不是说陆家小子有能耐,给他也安排工作吗?怎么不去了?”
听他连陈庆丰都扯出来了,陈福安脸一拉,“打开就打开。”
涉及到亲妈的祭日,那小子肯定不敢什么都不给。去年虽然给得少了点,好歹也有二十。
陈福安回地里找了把镰刀,将邮包拆开,只露出一个角,脸就绿了。
他不信邪,再拆,还是烧纸。继续拆,依旧是烧纸。
这么大一个包裹,竟然全都是烧纸……
好不容易里面掉出两封信,打开一看,依旧一分钱没有。
陈福安当时真想把东西撕了,但村里那么多人看着,他只能黑着脸把东西拿了回去。更恶心的是这事儿看到的人太多,东西光拿回去不行,到了陈寄北母亲的祭日,他还得真去烧。
陈父有没有气得一宿没睡觉夏芍不知道,反正她和陈寄北睡得挺香。
第二天早上去单位,夏芍刚进大门,就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太对。
有不少人都在看她,见她望去,又赶紧错开视线,二二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前天刚宣布她转正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人议论,夏芍心中起疑。
果然走出没多远,她就见单位的公告栏前围了一圈人。但凡从圈里出来的,看到她眼神都很古怪。有那跟她说过话的,更是把头一低,赶紧走了。
这公告栏是单位平时用来贴报纸的,单位有什么通知,也会贴在上面。
但大家这种反应,肯定不是因为什么通知。夏芍没有找人问,直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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