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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启明看他哭肿的双眼,心想,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最后也没让容鹿给他手洗。教会了容鹿用洗衣机后,简启明又指挥他去做吃的,擦地板,容鹿一点怨言也没有,跑前跑后的,简启明窝在沙发上看新闻,心里五味杂陈。
容鹿做了碗炒饭,冰箱里能用的食材全用上了,碗里花花绿绿的,分不清是菜多还是饭多。他小心地捧到简启明跟前,又跑去拿了勺子递给他。
简启明都接过来,容鹿本来习惯性要跪在他腿边,被横了一眼后乖乖坐在沙发上,跟他隔得不远也不近。
简启明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这才感觉五脏六腑重新运转起来,“每天晚上过来打扫卫生,一个月两万,干不干?”
“嗯?”容鹿还沉浸在可以光明正大看他的喜悦中,猝不及防被发问,反应不过来。
简启明放下勺子,平静地注视他。
“不用的,”他想了想简启明刚刚说的句子,吓得连忙摆手,“先生不用给我钱。”
又来了,简启明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似乎又要被怒火引燃,“我说了是工资,不是别的钱。”
容鹿害怕了,不敢反驳他,可又不太认同他讲的话。按理说他刚刚失去了一份工作,理应答应下来,而且又是在简启明家里干活,放在之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太多啦。”他小声说,尽量避免勾动简启明的怒气,“您不用给那么多的。”
“话说出口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容鹿,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简启明沉声说,他明显话里有话,可容鹿摸不着头绪。
一碗炒饭,他剩了半碗,放在茶几上就去洗漱了。容鹿拿过来,就着简启明用过的勺子全吃了,洗碗时简启明刚好从浴室出来,沉着一张脸走到容鹿身侧,把水龙头往左一扳,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容鹿感受着温热的水流,已经有些干涩刺痛的眼睛似乎又要流下泪来。
等差不多折腾完了又到了半夜一点,简启明已经在床上躺下了,闭上眼睛之前又听到容鹿在外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去哪儿?”他心里压着火,“不跟你说了今天在这边睡?”
“打扰您休息了吗?”容鹿刚刚系上鞋带,站在门口很局促的样子,手又开始绞裤缝线,“我就想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有贵重物品?”简启明走到他旁边,拿过了车钥匙,“会不会开车?”
容鹿点头,又摇头,“不会开。”
“待着别动。”
简启明怕他跑了,进房间随便套了两件休闲服出来。容鹿还是很乖地站着,微仰着头不知道在观察什么,看见简启明后又开始摆手,“我打车去就好了,简先生去休息吧。”
简启明没听他的,自顾自开了门往电梯间走。容鹿不敢拽他,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拿了一件外套追出门,小尾巴一样跟在简启明后头。
“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已经没什么感情了。”简启明背对着他,双手插在兜里等电梯,声音没有起伏,“我做什么都不是在报复你,也不是念旧情。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容鹿安安静静听着,胸腔逐渐漫上来一股绞痛。他其实一直都清楚,简启明那么好的一个人,就算是冲他发脾气,也是自己犯的贱,怎么能算是报复呢?至于什么旧情,容鹿更是不敢想。
他知道自己对简启明来说只是陌生人,却又害怕简启明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容鹿站在他身后,近乎痴迷地看着他宽阔的背影。
简启明是他的灯塔,一直都是。九年了,容鹿靠着在心里一遍一遍描摹他的脸才能勉强度日。后来记忆变得模糊,他只能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默念他的名字,就好像点亮了最后一根火柴。
他勉强稳住心神,跟着进了电梯里。简启明留意到他抖得厉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要说些什么,容鹿却哆哆嗦嗦地把怀里的衣服递过去,“您穿着吧,晚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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