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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玉扁嘴,躺在松软的床榻上,倒是没再折腾,老老实实地抱着被子,将受伤的腿悬空在床边。
江玄瑾安顿好她就打算走的,然而,刚一侧身,他又想起来问一句:“伤着了腿,你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瞧她这盛装打扮的模样,定是想再争取一番与焱儿的婚事的。可眼下似乎什么也没能做就躺在了这里,那边老爷子还在撮合焱儿与白二小姐呢。
闻言,怀玉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大概就是命,强求不得。”她垂眸,语气里满是哀凉,“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打扮得再好看,我爹也觉得我给白家丢人。”
“是挺丢人的。”江玄瑾点了点头。
白家那么规矩的人家,出她这么个混世魔王,祖宗的牌位不知道倒下来没有。
这话是揶揄,他知道白四小姐脸皮厚,定是不会在意,所以也就直白了点。然而没想到的是,面前这人听了他这一句,霎时就红了眼。
“我也觉得自己挺丢人的。”苦笑一声,李怀玉耷拉了脑袋,话里都带了鼻音,“娘死得早,从小我就被人欺负,原以为长大就好了,谁知道长大几岁,还被人害的痴傻了三年。好不容易恢复了,连婚事也被人抢走了。”
使劲儿想憋点眼泪,奈何憋不出来,她只能扯了帕子出来假意揩着眼角,声音越发凄凉:“本来日子就不好过,吃不饱穿不暖的,眼下唯一的一件好婚事都没了,以后怕是死在哪儿都没人关心。”
江玄瑾听得皱眉:“你这张口就撒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谁撒谎啦!”她不满地抬眼瞪他,“这都是实话啊,不信你去白府问问,看看白四小姐每天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目光落在她的衣裳首饰上,江玄瑾目光幽深。
怀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个儿,扁嘴道:“你也别不信,这一身都出自沧海遗珠阁,是陆掌柜见我可怜,借给我的。等今日一过就得还回去。”
当真是这样?江玄瑾半阖了眼,手在袖子里捻着佛珠,仔细想着要不要相信她。
“唉,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没规矩的疯子,成天靠着撒谎活呢。”怀玉扭头,沮丧地盯着被子上的绣花。
先前说了,江府里长大的孩子都纯良,江焱抵挡不住这李大尾巴狼,江玄瑾也没好到哪里去。瞧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犹豫再三,还是起了点同情心。
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姑娘家,看着狡黠归狡黠,倒也真没害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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