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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谢伏的脸的瞬间,她只感觉脑中重如千斤,花朝狠狠晃了一下头,而后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散了。
花朝迫切地想要去抓住,但是那些画面正如指尖流沙,在飞速崩散。
等到她再抬头看向谢伏的时候,脑中只记得她和谢伏被困在了刀宗,刀宗诬陷谢伏偷窃赤炎地火,刀宗的掌门盛怒之下,要将谢伏和她生生困死在这水牢里面。
而谢伏因为被刀宗的宗主打伤,此刻状态特别差,几乎要在这水中站立不住。
花朝看着他,想到自己爱着他,想到他一直护着自己,想到了他们已经结为道侣。
花朝本能将他抓得更紧,“长夏,你没事吧?”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温柔如水,充满了关切。
而谢伏却因为她这一句话,猛地抬头看向了她,一瞬间眼中浓重的悲切和委屈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来。
花朝伸手摸上他的脸,抹去他眼角的湿润,扯开嘴唇笑了一下,柔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谢伏看着花朝,动了动嘴唇,似乎无声叫了两个字,但是又抿住了唇。
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悲伤已经化为如同蜜糖一般的温柔。
他开口,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说道:“……朝朝,来,到我怀里来。”
花朝一愣,因为她从不记得,谢伏用这样深情刻骨的眼神看过她。这种浓烈的深情,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入了花朝的眼球,让她的眼眶滚烫到就要流出血来。
这种眼神让她心惊,让她的心脏如同遭受重击一般狠狠跳动了两下。
她笑起来,满脸幸福,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谢伏,靠在他的怀中,心中满足又酸软。
她的选择一点错都没有,随着他叛出宗门,拯救苍生,一点错都没有,他这么爱她。
谢伏紧紧抱住了花朝,低头颤抖着干裂的嘴唇,亲吻花朝的额角。
花朝却顿了一下,猛地缩回了手,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她……她摸到了谢伏后背上遍布的伤疤,那些深可见骨的可怖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烂了整片背脊。
可是她明明记得……不,明明觉得他受的不是这样的伤。
花朝脑中混乱,头疼欲裂,有种想要呕吐的恶心感。
她看着谢伏,喃喃道:“长夏,你的伤……怎么会是这样的?”花朝扳着谢伏的肩膀,看他后背上已经泛白,流不出血的可怖伤痕。
谢伏却扭开身,凑近花朝,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侧脸,说道:“没事的。不碍事。”
“已经不流血了,别怕。朝朝……别怕。”
“还真是一对情深义重的亡命鸳鸯啊。”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上方传来。
有个人走过来,是一个一身赤如烈火的红衣女修,她模样也生得明艳高傲,像一朵正在盛放的红花。
花朝看到她的瞬间,便觉得自己应该认识她,可是很快她又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可是怎么办呢?”红衣女修先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将花朝护在怀中的谢伏,而后又慢慢地,一字一句残忍对花朝道,“他快不行了哎!”
花朝在谢伏怀中剧烈一抖,谢伏很快将她搂得更紧,用鼻尖一个劲戳她后颈,安抚她的情绪,低声说道:“我无碍的,不要理,不要理……”
那红衣女修又凑近一些,隔着铁栏贪婪又放肆地打量谢伏,对谢伏道:“哎,你要是舍得下你怀中的这位……嗯,一无是处的小白花,我倒是可以求我父亲放你出来,加入双极刀宗,怎么样?”
“我父亲,是双极刀宗的宗主,他只有我一个女儿,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玩具,他都会满足我的,你来做我的新玩具怎么样?”
谢伏垂下了眼睛,专心致志抱着花朝,不理她。
她很快生气了,将腰上的长刀抽出来,狠狠朝着谢伏捅了过去,嘴里喊着:“偷盗赤炎地火的盗贼罢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无视我!”
谢伏和花朝都被锁链拴着,他们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
“不要!”花朝徒劳喊了一声,便被谢伏弓着背整个护在下面。
长刀穿透谢伏后脊,血水布满两个人的周身,那女修才堪堪停止。
“废物!”女修收了刀,却没有马上走。
而是又凑近一些,几乎是趴在栏杆上道:“你们知道吗?为什么你们一丁点灵力也使不出来,泡在水中还浑身烧灼难忍,冷到骨子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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