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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7跟着顾绯猗这个毫无师德的老师学习了一会后,谢长生决定制订一个行动计划。他腰酸坐不住,后腰抵在桌角、歪歪扭扭地站着。一手拿着顾绯猗写给他的“贪官攻略手册”,另一手则把毛笔递到嘴里咬着。因方才逼着谢长生又叫了自己几声“老师”和“夫子”,顾绯猗心情不错。他裸着上身,墨色的发散在身后,单把一件绯红的外袍披在身上。此时,正手拿着岁岁的零食,一边闲散地逗着瑟瑟发抖的岁岁,一边抬眼看谢长生。因刚沐浴、被热气蒸过,谢长生整个人都是湿润的。即便现下是在用力思考着严肃的事情,面上仍是被满足后的余韵。顾绯猗的目光在谢长生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谢长生被他灼热的视线烫到,抬起头来和他对视。顾绯猗未说话,只是盯着谢长生的眼。那双眼不再无神而混沌,终于有了清醒的生气。像是春天冒出嫩绿枝叶的柳条。曾经顾绯猗因渴望谢长生那昙花一现的清明眼,被心头的渴望灼烧到几乎彻夜难眠。而现在他竟能时时刻刻看到爱人坦诚的双眼。虽距离谢长生坦白已过了月余,但顾绯猗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不信神佛,可谁说这不是神迹?顾绯猗渐渐停下逗岁岁的手,许是真喜欢他手中这谢长生亲手烘的鸡胸肉干,岁岁见他不动,竟大着胆子、别着双耳,原地小跳了一下,将顾绯猗手中的肉干咬走。顾绯猗笑:“这小畜生。”他虽是在骂岁岁,可那双狭长的眸还是在紧盯着谢长生。谢长生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什么都没干还能挨一声骂,真是给我赚死了。”顾绯猗:“……”顾绯猗没说话,谢长生渐渐地被他盯地有些不自在。他把手里的本子当扇子用,朝顾绯猗扇了扇:“你找点儿l事情玩去,捏个泥人啊抠个墙皮啊什么的,别老盯着我看。”顾绯猗:“……”他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长腿一迈下了床,朝水盆方向走。谢长生也没在意。顾绯猗爱净,一天要洗许多次手,换几次衣服。但等了等,才发觉那水声不像是在洗手、而更像是在洗衣服。谢长生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看清了顾绯猗在洗的东西后,猛地大叫出声。顾绯猗却只是拧干手中谢长生地底裤,将其展平后,慢条斯理地晾在了杆上。这事谢长生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生平第一次被人帮忙,即便是顾绯猗,谢长生还是人都快熟了。现下旁边没有被子给他钻着躲,谢长生便习惯性地张牙舞爪,嘴里又冒出一串儿l胡言来:“你好勤劳你好能!运动最光荣!真是一个运动健儿l!朕授予你洗衣大学士的称号!”顾绯猗:“……”仔细想来,谢长生还真授予了他不少称号。什么国家翻译专业资格职称大学士,什么造型总监大学士。这会儿l又来了个洗衣大学士。除了给人添堵,没一个有用的。顾绯猗啧一声,伸腿踢了谢长生小腿一下:“少来。有这功夫不如多叫几声相公给咱家听。”谢长生吹着口哨望天。顾绯猗捏着他的下巴摇晃:“真不叫?”谢长生和他讨价还价:“今天叫姥姥,明天叫公公行不行?”顾绯猗:“…………”他抬手按住自己乱抽的眉梢,本只是想逗谢长生的心情也较真了起来。他薄唇印在谢长生唇瓣上碾磨着,有些用力:“冤家,快叫。”僵持了一会后,谢长生实在是犟不过他。他凑到顾绯猗耳边蚊子哼哼了一下。顾绯猗缓缓收了笑,嗯了声,面色如常地看着谢长生。
谢长生戳他。刚想叫想顾绯猗说点什么,却见顾绯猗面无表情地吐出舌。与此同时,鲜红的血顺着顾绯猗唇角流淌下来。竟是顾绯猗又生生把自己的舌尖再次咬破。谢长生赶紧转身去柜子里给顾绯猗翻药粉。翻出药粉后,他倒了些再掌心,让顾绯猗坐在椅子上,仰头伸舌,撒了些在他舌尖上。谢长生皱着眉,却忍不住笑:“……你流的血加起来能凑两本鲜血证书了吧?”顾绯猗笑起来,因舌上的上,他语气有些含糊:“要是换来陛下多几声夫君,咱家倒是愿意再多放些血。”他抹下自己唇角的血,抬起手,把那抹红使劲揉在谢长生唇上。“好看,有疤怎么也这么好看。”顾绯猗眉目浮现出一丝满足:“是咱家的。”-再待了片刻后,两人便出门了。随意走走、熟悉一下当地风土人情是其一。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去酒楼里碰碰运气——顾绯猗给他的册子里写着,有几位大人偶尔会在夜间去酒楼边喝酒看舞、边商谈要事。只是他们据点众多、且聚头时间是由发起人临时决定,由几人的亲信互相通信。谢长生是想打入敌人内部。但连跑了几天,绥州的酒楼都快被他逛遍了,身上也染上了酒气,也还是未能撞上其中的谁。这天晚上谢长生倒是提前打听到了那几人的动向,可赶过去的时候,那几位大人已经走了。谢长生开始意识到自己这样胡乱跑是没什么用的。回了宅邸后,他扑在床上,把脸埋在岁岁毛茸茸且柔软的肚皮吸着。顾绯猗坐在他旁边,把谢长生小腿搭在他大腿上,替他揉着。“累么?”顾绯猗问了一句,又道:“只要陛下一句话。”谢长生知道顾绯猗想说的是只要他嫌累开口,他就派人去查。但谢长生总有点不甘心。他虽只是个清澈愚蠢的男大生,但也开始想学着靠自己的力量去做成一件事。他把岁岁放在脑门上顶了一会,突然翻身坐起。“我有了个主意。”他兴致勃勃地对顾绯猗道:“但需要你帮我个忙。”顾绯猗扬了扬眉:“什么?”谢长生道:“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呗。”-人们向来对八卦趣事感兴趣。这几日,绥州百姓口中的话题从林员外的妻子竟然和小妾私奔了;到茶摊老板分明是个单身汉、却不知道从哪里多出了个半大孩子;再到从北边搬来了个傻子。人们津津乐道地说:这傻子是个纤细的少年,长了一张男女莫辩的漂亮脸蛋、却布满令人可惜的伤疤;人们津津乐道地说:这傻子的行为实在有趣,时而大哭、时而大笑。时而披散着头发在地上爬一会儿l,时而安安静静面无表情地站着。但这傻子不伤人,对老幼妇孺都和善,性格乖。若不是有个冷颜的夫子总跟在他旁边看着,保不齐要受欺负;人们津津乐道地说:别看傻子傻,钱是真的多。买豪宅、置办家产、买一眼能看出来假的古董,毫不手软。腰间那个鼓囊囊的钱袋里装的可都是闪亮亮的金子。人们又津津乐道地说:傻子竟然想当官,还说可以用钱来买大官当,不论多少钱,多少宝物,多少珍稀的字画他都有。人们还以为傻子是在开玩笑,直到傻子随手拿出了几幅名家真迹。这些人们津津乐道的消息越传越远,很快便传到了绥州一些官员们的耳中。官员们互通了几次消息,约了几次见面,都看到了对方因思忖算计而闪烁个不停的眸光。“去查查。”侧方一人道:“那傻子姓甚名谁,有何底细。若身份干净,就带来让本官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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