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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并非所有朝官都清白,也有确实收受靖王和安怀德贿赂而大开方便之门的京官,这种人该抄家抄家、该砍头砍头,绝无姑息之意。
倒是被陪审官严刑逼死的两名四品大员确实清白无辜,郑楚之将证供呈交大理寺便带兵去拿人,不料两人已在家中畏罪自杀。
既然已经伏法,又有章侍中从旁求情,罪不及家人,元狩帝只褫夺两人的功名官位,家财充公,官宅交还朝廷,即日起搬离京都。
司马骄在牢里受刑,身体落下病根,仕途到此为止,好在留了一条命,还有个国舅的名头在,下半生不愁吃穿,只是他在淮南吃下去的税款都得吐出来,交到徐州知府贺光友手里,留作淮南河道治理和灾后重建。
赃款不能不吐,因为真账本在赵白鱼手里,东宫、五皇子和司马家可以说是倾家荡产才把银子凑齐,送去淮南。
这些年利用职务敛财,几乎一下子赔光,所剩无几,东宫穷得能当底裤了。
因此尽管赵白鱼出手帮了东宫,太子等人仍对他又爱又恨,爱他智谋无双,恨他不为东宫所用。
倒是远在定州的郑国公和六皇子闻听京都府朝局在数日之内一波三折,颇感惊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个遍。
郑国公了解个大概就算完了,反而是六皇子翻来覆去地揣摩此事。
从赵白鱼担任钦差到淮南一行,再到淮南大案的掀起,以及霍惊堂仿佛隐身实际贯穿头尾的作用,六皇子猜得八1九不离十。
霍惊堂有鹰犬之才,唯元狩帝能驱使,六皇子不觉奇怪,但赵白鱼对人心的拿捏和把握同样炉火纯青不由得他心生惊奇。
皇位要坐稳,官场要如鱼得水,无非拿捏住人心,作棋子驱使,既能搅动风云,也能随时全身而退。
“赵白鱼……”六皇子不自觉出声。
郑国公觉察到便问:“此人如何?”
“如能为我所用,必是如虎添翼。”六皇子笑了声,补充一句:“如不为我所用,亦是大景贤臣。”
评价过高。
郑国公颔首,没就此发表自己的意见。
临安郡王府。
霍惊堂在躺椅上,闭眼拨弄佛经,窗外刮着大雪,屋内烧着不冒烟的好炭,赵白鱼在书桌后边临摹名家名画。
室内氛围静谧祥和。
左边的窗户忽然跳进来一只黑猫,约有十五六斤重,浑身敦实都是肉。此猫叫雪花,是霍惊堂身中蛊毒回京之日,于郊外带回来养的猫,约莫五岁。
雪花抖掉全身雪花,洇湿地毯,然后跳上书桌,绕着赵白鱼慢吞吞地绕圈、嗲叫,一脚踩进墨砚里,受惊尖叫,在宣纸上留下几朵仓促的梅花,还将墨点甩到赵白鱼的月白色衣袍上。
赵白鱼揉了把雪花肥嘟嘟的后颈,雪花舒服至极,昂着头颅呼噜呼噜的,没过一会儿就被赵白鱼无情驱赶下桌。
雪花喵呜两声,疑惑地望着赵白鱼。
赵白鱼指着霍惊堂示意它过去,雪花原地愣了一会儿,来到躺椅下,猛地跳上去,敦实的身体压到假寐的霍惊堂的腹部上,霍惊堂猛地睁眼,手快地掐住黑猫的后颈将其提起来。
雪花条件反射地挣扎,毛发上的墨点甩到霍惊堂脸颊上,赵白鱼见状开始憋笑。
“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吧。”
赵白鱼闷笑几声,差不多了就说:“你看雪花要不减减肥?”
霍惊堂蹙眉:“冬膘罢了。”将雪花扔到地上,看它灵活落地便满意地说:“瞧,身手敏捷,真胖子能做到?来年春天就瘦了。”
赵白鱼不想说他前天还听到海叔抱怨雪花太胖,霍惊堂老用冬膘的借口拒绝缩减雪花口粮。
不过雪花确实胖了点,改日叮嘱海叔控制雪花体重,霍惊堂问起,他来担待就是。
“脸擦一擦。”
“小郎来帮我。”
“你没手?”
“没巾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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