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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脸色铁青的送走了那对婆媳,转头回去,抄起插在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就朝孙儿去了。
孙子是亲孙子,可她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孙子!
要论身份,梁氏夫人是越国公太夫人,裴夫人是郑国公夫人,可那是因为越国公府爵位更迭的快,不是因为越国公府的辈分高,真说起来,梁氏夫人其实是裴夫人的后辈。
前者三十出头,后者年近六旬,她们是标准的两代人!
而乔翎就更不必说了,论年岁,该是裴夫人的孙媳妇辈儿!
想裴夫人作为贵妃之母,皇太后见了也有几分客气,如今却被两个小辈顶到了家门口,剥掉她脸面之后扬长而去,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说,怎么回事?!”
陈续从之前那近乎肝胆俱裂的惊骇之中挣脱出来,感受着身下传来的潮湿,取而代之的便是恼怒与羞愤。
他咬死了之前的说辞:“祖母,我真不是有意的!”
裴夫人勃然大怒,手里鸡毛掸子就要抽过去,瞥一眼地上那摊污迹,才收敛了没有靠近:“趁我还想听,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陈续知道自己这位祖母的性情,惹急了怕是真会叫人把自己拉出去行家法,不得已之下,终于吐露实情:“是表哥那边托我帮忙……”
兜兜转转,竟然还是绕到了鲁王身上。
宫内贵妃的心结,裴夫人一清二楚。
而宫外鲁王心中的愤懑,裴夫人同样有所了解。
再结合今日越国公府那对婆媳言辞之间透露出的讯息,裴夫人很快有所明悟,继而心生无力,手臂不自觉的垂了下去。
只是很快,她又振作起精神来:“来人,把这个孽障关进祠堂,叫他跪在那儿好生反省己过!”
略微一顿,又道:“跟着他的小厮也都是糊涂种子,都给我拉出去打!”
……
大概是因为才刚刚同仇敌忾过的缘故,较之来时,回去路上的氛围和缓了许多。
张玉映仍旧是毕恭毕敬的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倒是乔翎,隔几瞬看梁氏夫人一眼,再看一眼。
最后把梁氏夫人看的生气起来:“你总看我干什么,向我表功,等着我夸你不成?”
她忍不住道:“难道这次的事情不是你们两个丧门星惹出来的?!”
乔翎马上道:“对不起,婆婆,是我不好。”
梁氏夫人见状,不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不是你不好,难道是我不好?英雄救美的把戏叫你演了,谁都觉得你侠肝义胆,最后替你担责的却是我们母子俩,我们难道不冤枉?!”
乔翎马上又道:“您说得对,是我不好,婆婆。”
梁氏夫人于是继续道:“是啊,鲁王是个王八蛋,专使这些小人手段,发生这些事,罪责在他,不在你们,可我们母子俩遭受无妄之灾,难道还要像圣人一样替你们这两个祸头子考虑,倒把自己的声名安危置之度外不成?!”
乔翎唯唯诺诺:“婆婆,您说得对。都是我不好,惹出事了,倒是牵连到了您和二弟,您再说我几句吧,这回我绝不跟您顶嘴了。”
梁氏夫人心里不觉得快意,反倒愈发的窝火,指着她道:“你少给我做出这幅样子来!不知道的看见,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这要是叫老太君知道,还不得敲锣打鼓的宣之于众,叫满神都都知道我这个凶悍蛮横的婆母欺负儿媳妇?!”
“怎么,你说话啊,现在哑巴了?之前不是很能说吗?再说啊!”
乔翎真心实意道:“婆婆,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居然会牵连到二弟身上,那是你唯一的孩子,再怎么爱惜都不为过。你放心,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你生气我也能够理解,我罪有应得,你再骂我几句吧……”
她要是真的呛起来,梁氏夫人豁出去跟老太君闹翻,也要有个说法。
只是这会儿看她这副窝窝囊囊、躺平认嘲的样子,倒也没了说嘴的心思。
最后只厌烦的摆了摆手,冷笑道:“滚开,离我远一点!要不是撞大运跟国公八字契合,你这种穷酸小户出来的刁人能跟我说话?呵,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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