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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阁是我一手创起来的,那时候我被家里夫人驱赶出府,无以为生,只能重操旧业,最后逐渐变成如今这模样天香阁不是什么体面的地方,但也收容了些无家可归之人,给了一些女子出路。”湘娘子缓声道,“没人愿意这样,家贫的、被骗的、被弃的、获罪的、无依无靠的,总归好死不如赖活着,给她们一个喘气的地方,能走出去的,兴许以后走的是康庄大道,走不出去的,年老色衰之际也能拿一笔傍身的银子,也不至于受冻挨饿,我听少连说,你小时候也被卖在一间私窠子里,又在阁中住了些时日,这世道也只有女子才会怜惜女子,你知道其中的难处和处境,你关照些楼里花娘们总比在少连手中要好过些,这个孩子他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
甜酿觉得有些滑稽,摇摇头:“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和阮阮她们没什么两样?”
湘娘子笑道:“听说你在钱塘开过一间香铺子,这香都卖到天香阁里来了,要是楼里的姑娘们都有这样的能力和机会,能赚钱养活自己,谁还会在天香阁里呆着呢?”
如果女子有更多的出路和选择,谁会安于后宅,谁会围着一个男人争抢,谁会卑微屈膝,谁会郁郁寡欢,谁会走投无路?
施少连回家时,甜酿正站在曲廊下,屋檐下挂着个旧的鸟笼子,两只小小的黄嘴翠莺哥儿正叽叽喳喳在笼内跳来挑起,甜酿手心拢着一捧粟米喂鸟儿。
“哪儿来的黄莺?”他好奇问。
“婢子们收拾屋子的时候,从厢房的角落里捡起的鸟笼,夫人见了,让我们去买两只雀儿回来,挂在屋檐下,说这样热闹些。”宝月笑嘻嘻来解释。
“是么?我瞧瞧。”施少连笑盈盈挽袖,先在铜盆里净手,再凑到鸟笼面前,饶有趣味的看着黄莺。
他们两人并排站在一处,肩挨着肩。
“黄莺不会说话,买两只八哥教它们说话才叫好呢。”他伸指逗弄鸟儿,柔声和她说话。
“我不喜欢八哥的毛色,灰扑扑的。”她语气冷淡,一粒一粒喂鸟儿吃食,半嘟着红唇,低头专注看着鸟儿。
施少连没料想她开口说话,自他示弱之后,她的态度就是不软不硬,装聋作哑,偏首瞥了她一眼,顿住了手。
浓密卷翘的鸦睫掩着她的眼,黛眉入鬓,头埋得很低,看也不看他。
“那就买两只鹦鹉,翠冠红胸,又漂亮又神气,还能说话。”
“聒噪。”她皱眉,不耐烦乜了他一眼。
他心头猛然喜悦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拨云见日之感,向她伸出了手。
她觑见面前递过来的手掌,五指修长,掌心纹路清晰,一道清晰的伤疤,自然撮了一小把粟米放在他的掌心。
施少连抓着触到掌心的柔荑,拦腰把她搂进了怀里,紧紧圈住了她。
“我不会原谅你。”这一回是她先开口,像赌誓一般郑重,面色凝重,“不管你做什么,做多少,我都不会原谅你。”
“我永远也不会爱你,你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思,我不会感激你半分。”
他听着她一字一句的郑重话语,将面庞埋进她脖颈里,唇角是得意怡然的笑,闭眼深深嗅着她身上的甜香。
“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记着,记得清清楚楚,罄竹难书,我不会让你好过”
他突然吻住了她,封住了她喋喋不休又虚张声势的红唇。
红唇上匀着一层粉嫩嫩、馥郁郁的玫瑰膏,香甜可口。
婢女低着头悄然在屋内进出,黄莺扇动翅膀在笼内跳动觅食。
微风拂过,分外绵软。
作者有话要说:心计男和别扭女。。写着写着写成了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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