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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当使者有些局促不安时,仲岳突然发难:“不知贵国何处封疆,何处植茅,尊何爵位!”
这番话,问得使者不明究里。
仲岳大声喝道:“狂妄竖子,竟敢冒称诸侯,莫非还想分庭抗礼么?”
这一声喝,让使者头上直接渗出汗来,两腿开始发软。
张辄则慢悠悠地道:“鄙乡野井,竟然妄称东道。十万大军,你供得起么!”
仲岳再喝一声:“实讲,所来何事?”
使者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敝邑,见天兵到此,备,备酒肉粮帛,专,专来劳军。”
仲岳道:“山野村夫,也敢劳军!怕是不知死吧!”
使者哆哆嗦嗦道:“不,不敢。薄礼,不成敬意。”
张辄见使者连“不成敬意”都说出来了,忍住笑,问道:“尔这番言语,是何人所教?”
使者好像松口气,话稍微利索了点:“不敢,井市上听来的。”
“城中还有井市?”
“只有井,并无市。但打水时众人齐聚,交易些罢了。”
张辄见使者已经彻底失了方寸,便问道:“城主是你何人?”
“是主家。”
“命你出来何事?”
“只,只是献礼!”
“嗯?!”
“……探问停于城外究系何意!”
张辄与仲岳相互看了一眼。仲岳道:“天兵到此,还有何意!城中莫非还想抗一抗?”
使者大急,道:“城主有言,上国如有所求,敝邑扫地以足,决不敢劳动天兵。敝邑粮支一年,有丁数百,老弱妇孺,不下千数。上国如有命,敝邑自当奉承。”使者这一急,反倒说得头头是道,任有危险,好像也不怕了。
仲岳皱皱眉,道:“些许小城,墙不过三丈,地不满一里,还敢称千数!实讲,城主能拿出几石粮,几个丁?”
使者道:“丁壮粮足,但听上国驱使!”
张辄和仲岳都感到有些意外,这个显然被仲岳震住的人,怎么回过神来了,说话也灵了许多。两人又相互看一眼,张辄道:“礼单呈上来。”
使者从怀中掏出一个卷帛。两人眼晴死死盯着,眼看着卷帛软软地塌在使者手中,心里才稍放下些。
校率过去,从使者手中接过卷帛,交给张辄,张辄与仲岳各执一端,将卷帛打开……一切正常。张辄扫了一眼礼单,然后对使者说:“贵使辛苦,礼物我等收下了。贵使且到营外,与贵伴一起,就车上自取酒肉饮食。我等报将军后,再与使者回言。”
校率过来,将使者带出营外。张辄和仲岳就帐前席地而坐,商讨起来。
“这使者本已失方寸,却为何又镇静下来?”张辄很无奈地说道。
“使者虽镇静下来,却并无有力言语,只是遮拦,并未探听到什么。”仲岳思忖道。
“但我等也未探出他的话。”
“不妨,他现在去饮食,心中松懈。来时再喝他几喝,还有机会乱其心智。”
“如此甚好!”张辄道。
仲岳仍思忖道:“使者此来,果真只是探问我军动向么?他与刺客有无关联呢?”
张辄道:“先生必有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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