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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奈何,只得盼着十日期限后,所谓预言破灭,再谋对策。
阴牢森寒,冷气袭人,自冰冷地板直入心里,纤纭身子尚未痊愈,寒由心生,便更多了数分阴冷。
纤纭瑟缩着身子,墨发长披,一身纯白薄裙,难以抵御这四周阴湿的寒气,瑟瑟发抖、难以入眠。
冰魄丹之毒加了这样的寒重,便是她此次不死,却也只怕再难痊愈了。
突地,沉厚的牢门缓缓开启,一道明光映入,刺眼耀亮,随而整个牢室亮如白昼,纤纭侧眸望去,只见赵昂朱袍黑裳,眉目黯然的走进牢中,那眉宇间的暗淡,与那腾腾燃着的火把对比鲜明。
纤纭身子微微抖动,勉力站起身来,赵昂令人打开牢门,举步而入,身后荣意递上一碗药汁,纤纭淡淡一笑:“如今,我还需要喝这药吗?”
赵昂示意荣意,荣意趋步上前:“娘娘。”
纤纭接了,一饮而尽。
身上也着实寒透,一碗热药入喉,便好似暖火滚入到心里,那寒意便仿佛驱散了些。
“多谢皇上。”纤纭眼神淡漠,神情一如往常,没有哀怨、没有愤怒、更没有凄凄艾艾。
赵昂挥手,令荣意退出去,荣意转身出牢,把守的兵士亦暂时退了出去。
“欧阳御医向朕请求出宫几日,便将药交给了朕。”赵昂低沉的声音,微微嘶哑,恐是这些天来,说了太多的话吧?
纤纭心思却不在于此,她眉心微蹙,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
欧阳夙出宫?他为什么出宫?他怎么会出宫去?心内不安再度涌上心来,虽然欧阳夙乃从容淡定的潇洒男子,可是,她就是感到莫名心慌。
见她凝眉,赵昂道:“你怪朕,是不是?朕身为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纤纭举眸,赵昂眉间疲惫深刻,令人动容,然,她却不过清浅一笑:“皇上又何须自责?这些全是命罢了,况且……我实际上也并不算是皇上的女人,我若死了,皇上也不必有所不舍。”
“纤纭。”赵昂蓦的拉紧她的手,彻骨凉意自她指尖传来,凉了赵昂的心:“为什么,你至今仍要这样说不可?”
纤纭无力挣开他,只倦怠的笑:“事实如此,何须遮掩?皇上不该来,若是皇上因我而阵脚大乱,方才真正中了南荣景须一箭双雕之计!”
拉着纤纭的手骤然一紧,一箭双雕!不错!南荣景须此举实在阴险,自己如今已暴露了太多,更与众臣对峙,而他则是大义灭亲、大爱天下,更加赢得了人心。
他缓缓放开她,纤纭望着,漠然敛笑:“只要你记着,你的敌人,是南荣景须,纤纭便死也瞑目了。”
赵昂心头剧痛,纤纭的眼神从未有过如此无边的深沉,她好似看透了一切,却又好似还有恋恋不舍,而无可奈何!
“朕,自会记得!”切齿的一字一字落在纤纭心里,她舒了口气,缓缓坐回到凉冷的地上,疲倦的倚靠着黑冷墙壁,弱声道:“皇上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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