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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月在镜湖山庄高调出现已有数日,这几日来,镜湖山庄的流言似乎都围绕着仡濮深、孔明月和秦溪。
一品匠师许端与心比天高的裴珠似乎很快便被人遗忘,仿佛未曾存在过一般。
如今,仡濮深孔明月夫妻不论是名望、实力还是地位上都无可置疑是山庄至高,不同于外来的锻冶高手秦溪,这仡濮深可是标准的毒宗弟子,镜湖山庄自己人,其在旧锻打台展现出来的精湛技艺令所有匠师佩服到五体投地。而八面玲珑兼具美貌与温婉的孔明月又恰好弥补了仡濮深不善言辞的缺点,以致于短短数日,孔明月的口碑居然比仡楼芳还要高出许多。
新的炉子建设已近尾声,秦溪与葛洪研究的淬炼技巧也差不多要完成,对于镜湖出产的铁矿而言,温度适中一些的水方是最合适的淬火剂,不至于使钢刀过于脆,也不至于让刀身绵软无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秦溪也计划立即开始敲下凌云剑的第一锤。
这一日,新炉已完成开炉,秦溪一身炉灰,信步而回,在吊脚楼前恰好碰到去用晚膳的仡濮深夫妻,打过招呼后,径自走向自己的小屋。
临近屋门,却忽然发现门上的铜锁居然生生裂成两段,只剩一个钩头挂在门上。秦溪眉头一皱,手中暗暗凝起御风之术,脚步放轻,走到门边,猛然推门而入。
四目相对,半晌,秦溪指着桌前一人,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诸葛稷。
正狼吞虎咽地吃着早上的残粥,满满塞了一嘴巴,淡青长袍上满是脏污,哪里还有半点逍遥公子哥的模样。
诸葛稷用力吞下口中冷粥,佯怒道:“笑什么笑,还不弄点吃的,我快饿晕了!”
“好好好!你稍等我一会。”秦溪仍然合不拢嘴,返身出了屋子,合上房门。
当迈步走下竹梯时,面色已瞬间恢复正常。
秦溪瞥见了,桌上放着的小小腰牌。
他明白“监察御史”四个字的意思。
不多时,一罐热腾腾的蛇羹已摆在诸葛稷面前,秦溪盛出一碗递给诸葛稷,一脸坏笑:“尝尝看?”
诸葛稷问也不问,直接上来一大口,忽觉鲜美醇香,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咂吧咂吧嘴,又喝了一口,方才心满意足地问道:“这是什么?”
秦溪笑道:“这是蛇羹。”
“蛇羹!?”诸葛稷吓了一跳,盯着碗中的碎肉:“这是……蛇肉?”
秦溪点点头,只等着看诸葛稷的反应。
诸葛稷却立即又喝了一口,由衷赞叹道:“果然是美味!”
秦溪愕然,问道:“你不怕?不觉得恶心?”
诸葛稷冲秦溪翻了个白眼:“蜀中流民人饥相食,草根树皮什么没吃过,能吃上蛇羹这等鲜美之物,还谈什么怕和恶心。”
秦溪虽有些失落,可还是乐于见得诸葛稷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便问道:“你这是几天没吃上饭了,咋整的?”
诸葛稷竖了两根手指头,咽下一口粥道:“都说湖对岸便是江湖宗门所在,结果湖对岸这么大,我整整沿着岸边找了两天,才摸到这座山庄。”
秦溪摇摇头道:“真是不易。看来当差也不轻松啊。不是印象中当官的都前呼后拥么,怎么你就只一人,还搞得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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