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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仲山很难受,坐立不安。
柳娘又倒了一杯酒,颊上绯红,又再次靠向许活。
许活抬手,冷淡拒了,“一杯是宽仁,适可而止。”
弱者才会迁怒轻视更弱者,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贱籍,都可能成为撼动棋局的一子。
不过是随手为之地施展仁善……但善不能滥。
柳娘红了眼,哽咽:“许郎君可是嫌弃奴婢烟花出身?”
“世上之人,皆有出处,肉身不过是浮尘,心若琉璃亦可超脱。”
柳娘怔忪。
许活自行拿过酒壶,自斟自饮。
许仲山舒了口气,又紧张地提醒:“少喝,莫要失态。”
许活越发觉得他怪异。
这时,主座上,世子魏璋哈哈笑道:“荣安果然是品行端正的好儿郎,国公府的娘子嫁予你,我这个做兄长的再放心不过……”
一语惊人。
许活倏地望向他,又猛地转向许仲山,目光灼人。
许仲山心虚地眼神乱飘。
朱振疑惑地问:“国公府和平南侯府议亲了?”
魏琪满脸迷茫,“不知道啊~”
世子魏璋见到许家父子的神态,直接挑明:“许世叔与我二叔饮酒时,定下了两家的婚事,难道许世叔还未跟府上说吗?”
朱振脱口而出:“公府二房不是庶女吗?怎么能配荣安?”
在他看来,许活就是尚公主都行,国公府若是拿庶女来结亲,也太瞧不起人了。
魏璋立马道:“自然不是定下了庶女,只定了两府的婚事,具体人选还得两家详谈。”
现在不是嫡庶的问题……
许活满身寒气散不去,作出挽回,厉声质问父亲:“祖母和大伯对我的婚事早有打算,父亲早有所知,怎能擅自作为?”
许仲山硬着头皮,“我、我忘了……”
他何止是忘了跟府里说,他连她是个假儿子都忘了!
许活早知道今日宴无好宴,再三谨慎,小心应对,未曾想侯府最大的漏洞在这儿呢!
竟然才出孝就整了一波大的……
主座,魏璋忽然冷下脸,“平南侯府这是要出尔反尔吗?欲置我们公府姑娘的名声于何地?”
公府若是着紧府里姑娘的名声,如何会在青楼里说婚事?他们分明就是想要按头让许家认了!
许活不能认,“世子恕罪,此事有隐情,也需得禀明长辈……”
魏璋强硬道:“自然要禀明侯府的长辈,届时也要给国公府一个交代。”
许仲山打了个摆子,忽然冒出一计:“要不……要不兼祧两房。”
一句话,世子魏璋表情都空白了。
许活多年磨炼的养气功夫也有些崩不住。
她是个女儿身!女儿身!
还兼祧两房……
“父亲还是想想如何对祖母和大伯交代吧。”
许活不再纠缠,起身告辞。
许仲山顾不上许多,慌乱跟上,匆匆离开。
朝岚阁内,余下众人小心觑魏世子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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